吴比等人在散修面前眨眼消失,又有一人取而代之,自九天而来——那人脸如拼装,胯下骑着一颗陨石,此时正摆出无数种疑惑的表情,不是碎脸人訾星律又是谁?
“黄曈老祖?”訾星律回头看了看乘鹤楼顶的眼瞳,脑后又浮现了一张脸,吓得散修们顿时六神无主——这群乡野散修何时见过这等威压?而且这人脸碎了不说,似乎连脑后也是碎的,不然又如何突然头皮变脸?
“黄曈老祖?”訾星律又问了一遍,才有散修硬着头皮不得不答。
“神仙说得没错,刚才黄曈老祖一道血河,杀得八方湖那边死伤无数……”金老六战战兢兢地上前一步,低头恭恭敬敬地回答。
“不对,奇怪,有问题。”訾星律微微抬头闻了闻,口中蹦出来这么一句,搞得金老六不知道他说的是自己奇怪……亦或是那黄曈奇怪?
“呃……”金老六嘴巴半张,搜肠刮肚也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刚才站在这儿的人呢?我有话问他。”訾星律脸色连变,吓得散修们也变了脸色——此人也认识安心大仙?是仇人还是朋友?
金老六仔细观察訾星律的表情,猜不出个所以然,但是直觉告诉他,眼前这位碎脸人似乎对安心大仙并无恶意……
不过不管他有没有恶意,金老六也完全没有因为这重关系而改换自己早就想好了的答案:“他们从这里土遁而去,依我看……他们是去八方湖那边了!”
金老六先指地面,再遥指北面的鼎城方向,一脸憨厚的模样。
“你说错了。”訾星律眯眼四望,最终目光落在了乘鹤楼坑底的方向,然后眼睛一亮,“原来是你……”
“我叫金……”金老六正要自报家门混个脸熟,结果訾星律看都没看,一扭头砸向了乘鹤楼坑底。
“高人行事,高深莫测……”直到訾星律离开,金老六方才发现自己浑身的衣衫皆已湿透,身后的散修们更是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只因为他们感觉……訾星律虽然没有在看自己,但是一直在“看”着每个人。
……
訾星律抵达坑底之时,还是一如既往地狠狠砸下,宣告自己的到来。
只不过这次第……乘鹤楼可没有像七星道那样在一砸之下山门尽毁,只发出了“咚”地一声闷响,便再无其他。
“喔,果然厉害。”訾星律飘在坑底上空,盯着那半透明的龟壳赞了一句。
下面吴比早就把坑民们收回到了小梁朝,就连余娥也变回了小旗子的模样,只有他本人和狐来、米缸在木台子前,静静等待訾星律的到来;另外那几位修剑的,自然还是呆立在灵果园中,所以吴比也才没有收起龟壳,纯粹是小心使然。
此时此刻,吴比望着天空的那道人影,脸色不太好——不开心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则是訾星律这一砸说轻不轻说重不重,到现在吴比也是一口气没喘过来,脸色好了才怪。
“你收起来,我有事要问你。”訾星律见吴比不答,多说了一句,再下降些许。
“不行,不敢收。”吴比摇了摇手指。
“怕我?”
“怕你作甚,我是要护着几个人。”吴比往灵果园那边努了努嘴,也没瞒着訾星律——这碎脸人高深莫测,瞒之无用,不如玩个坦白局。
“哦,那三个人……”訾星律果然早就注意到了屈南生、王北游和石芽,嘴巴倏然变形,撇了撇,“他们都是好苗子,我不会让人伤了他们。”
吴比听了一阵心喜——还有这好事?直接找了个强力保镖?这碎脸人到底图个啥?
“那好。”看到訾星律坦然自若的样子,吴比没有坚持,而是直接收起了魂武——主要本身靠硬扛的话肯定扛不了几下,既然訾星律说不会让人伤了三个剑修,那该当不会。
况且坑底的饕餮法阵也被路荡的那两刀打残,显然是某处阵眼出了问题,那股拉扯着所有人灵元的吸力已经不复存在,吴比也不太需要时时张开魂武。
当然了,訾星律这么一说,吴比也在一瞬间摸到了一点点他的想法——这家伙抓走狼蛮,又反复说屈南生是好苗子,王北游和石芽也是好苗子……他要这么多高手和苗子干什么?称霸中州吗?
吴比一边想着,脑中的一个猜测渐渐成型……不过先未说破,吴比反是有意无意地问起了另一件事:“这次来,又是要等谁?”
“我也没想好。”訾星律脑袋转了转,“刚才有个厉害的,去哪了?”
吴比明知道訾星律说的是余娥,但果断装傻卖痴:“九里坡主,逃了,咱也不知道他逃去了哪里……”
“不是他。”訾星律的脑袋直接转了一圈。
“也对,他只知道逃,不够厉害……”吴比抬起头,“那就是黄曈老祖,刚才开眼了,就在楼顶上呢!”
“黄玄么……等下再说他。”訾星律的脑袋再转一圈,目光落到了吴比腰间的小旗子上,“你这旗子不错。”
“也不是黄曈老祖吗……”吴比愣是不接他的话,冥思苦想了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