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何跳出虚境,浑身崩血;冯长老也并非毫发无损,腰间被刺天剑“刺”去了一块。
出来的一瞬间,冯长老也如同石青、丰羽那样,向天空打出剑讯——不管面前这几个小妖境界实力如何,这眼看就在自己门宗之底,何必一人力敌?
况且许何刚刚的手段,也着实让冯长老心惊……
明明就处于天地之间,但隐约又是另一处山谷,光怪陆离——既无法向宗门通讯,也不能凭借自己的力量出去,而眼前那面色扭曲之人,树枝作剑,居然也能荡得开自己的万剑,还颇具越战越勇之势?
假如给许何一把真剑,冯长老可能就慌死了……所以出来的第一时间,冯长老毫不犹豫地发出剑讯向上面示警。
“你使得什么剑法!”冯长老常年云游四方,隐约听说过这种出剑成墙的道法……但那人不是已经被关押在饕餮法阵里了吗?难道就是他?
“你他妈不认识我?!”许何斜倚石上,接连喘着粗气,“我名许何,当年就是你们这群畜生趁人之危,将我关押……虽然你不在,但我也要让你好好记得……”
“记得老子用树枝便能痛揍你一顿……”许何咳血。
听许何这么一说,吴比也才想起他与乘鹤楼的恩怨,心说真难为他憋闷了这么久。
“哼,你若是还在巅峰境界,我或许惧你三分……”冯长老老腰一痛,嘴硬道,“但现在你也不过就是个残废之人,可惜还是要死在此处……”
看到石青与丰羽趴在地上惨叫如鸡,冯长老当然不会主动出手,也不怕与他们拖时间,于是一边戒备着吴比和屈南生,一边等待楼上之人的救援。
等着等着,冯长老忽然觉得不太对劲——石青他们两个不是傻子,肯定老早传出了剑讯,怎么……救援迟迟不来?
抬头一看,冯长老便见自己刚刚打出的那道剑讯,此时正被一只厚土清云猫叼在嘴里,震动虽然剧烈,但就是飞不上去。
仿佛感受到了冯长老的目光,米缸恰是时候地轻轻一咬,剑讯碎裂。
也是在这一瞬间,吴比与屈南生同时出手,屈南生后发先至,一条剑路挤开空气,斜斜划向冯长老的心口。
冯长老知道今天只能凭借自己之力御敌,于是也不再拖延,冷哼一声抖擞法力,万剑以他为中心,向八方激射!
剑河化作剑湖,笼罩了冯长老周身之地;冯长老至今也看不破几人玄虚,所以也就毫不恋战,手握道剑直接飞天——开玩笑,剑讯传不出去,有本事你们便亲自来留!
屈南生的剑路虽然劈开了剑湖,但大约行至四分之一处便被击飞散,老汉恨恨地骂了一声,深感不满。
冯长老一边提防着空中的厚土清云猫,一边戒备吴比的攻势——只见吴比脚踩诡异的步伐,向空中虚空一握,一股冤魂之力便寻至冯长老的身边……
“呵!区区离魂手,便想拘住我的灵魂,留我在此处?”冯长老不屑笑道,“你的漏天底法术……练得还不到家,这一点点微末道行,根本留不住我!”
空中的冯长老身躯一震,登时震散了余娥借吴比之身使出的离魂手,以雄鹰之势一飞冲天。
“留你还用手?我用脚就留得下你……”吴比和余娥齐声呵呵一笑,一脚踩住了冯长老的影子。
冯长老如同变成了空中的一个提线木偶,即便姿势摆得非常到位,但却无法脱出坑底这几丈之地。
“这是什么鬼法!?漏天底没有这种法术!”冯长老大惊失色,“你到底师承何人!”
“这招是我新创的,便叫九幽脚呗?”余娥笑得喜滋滋的,吴比也听出来了,这是她被困九幽大脉三百年创出的法术。
“哼!”冯长老身躯连扭,但依旧无法挣脱九幽脚的束缚,“那便堂堂正正地一决胜负吧!”
说罢,冯长老终于放弃逃亡,剑势一变,万剑化作绕天长河,围着他本人生生不息地在空中流转:“说到底……仙家之战还是要以力取胜,就算你们的诡招层出不穷,又能奈我何?便绞死在这坑底,成一阵血雨!”
冯长老手提道剑,急速旋转;那包裹着身躯的剑潮也似化作了磨盘,切割周身所有的空气搅动起来,并有越扩越大之势。
米缸见剑尖已经扩到了眼前,往天上再跳了三丈,回头埋怨地看了吴比一眼,像是在说“搞快点”。
“嘿,小猫咪着急了……好了吗?”吴比问余娥。
“恩人呀,这招如此凶猛,即便奴家有了异能,也要调息片刻的呀……”余娥也是语声幽怨。
“嗯……”吴比也不再催促,只能看天上剑潮越张越凶猛,如同等着一只有着无数獠牙的巨兽把自己吞下。
屈南生也不多言,全力用剑罩护住场中众人,静等余娥调息完毕;许何却只是盯着冯长老呵呵直笑,像是要用眼神杀死他一般。
“好咯。”余娥轻笑一声,语气稍有虚弱,“恩人是要烧还是要打?”
“先烧烧看。”吴比哼唧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