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跟我说话?”这鬼明显也不是善茬,听吴比这么一问,也被提起了兴趣,“姑奶奶我在这午阴坡几百年,还没有人敢跟我这么说话,鬼也不敢。”
鬼一搭腔,吴比才知道她是个女的,不过这也不怪吴比——谁叫她笑起来时声音从四面八方而来,宛如立体声一样,很难分清性别。
“几百年?了不起了?”吴比一哂,“不还是死在这儿的么?骨灰都让人扬了吧?还厉害个什么?”
“你这小修,敢这么和我余娥说话?!”那鬼声音突然暴戾,显然被吴比戳中了痛处,“你不过就是个还不入流的鬼修,狐狸闻不出来,你当我也不知道?你那一身死人味,一来我就闻到了!在这里假装仙人,骗这几个肉眼凡胎?出息!”
余娥这么一骂,吴比就笑了——她一定是把自己和中州的鬼修混为了一谈,不过当下吴比也没有戳破,任对方小瞧自己。
吴比很淡定,屈南生他们四人就没有这么气定神闲了——镖局里打了那么半天,他们已经当眼前的吴比是神仙了,只不过不知道有什么图谋而已。
现在余娥一说,四人不禁又怀疑起了自己,警惕之心又提了三分,就连屈南生看吴比的眼神都有些不对劲了。
“现身说话,怎么了,是长得太丑……自惭形秽?”吴比仗着画皮好看为所欲为,心里想的却是如果这余娥真的在中州混了几百年,那应该能对自己打探中州升仙者的动向有所帮助。
“哼,你也配?”余娥笑了一声,“我是看在天歌小友的份上,才让你们在这午阴坡呆了这么久,既然你这小修出言不逊,那就加入我们吧……”
“记得,你们几人,都是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修而死。”余娥后半句是对屈南生和狐来他们说的。
余娥话音一落,午阴坡上阴风四起,几条鬼雾显形,嘻嘻哈哈地笑着,向吴比等人扑来。
狐来面色一变,四肢伏地,准备躲避鬼雾的侵袭;屈南生四人则迅速提刀结阵,屈南生站在中间,秦金、秦白驹和陈燎三人在外呈三角形。
“以刀杀鬼?可别逗我笑了……”余娥完全把眼前之事当成一场乐子,看得饶有兴致,“就是黄玄小儿亲自来这午阴坡,老娘也叫他死在这坡上,再种作了鬼草……你们一个小修,一个小妖,四个凡人,又能成什么气候!”
吴比一边听着她嘲讽,一边感知几条鬼雾的来历——如同自己所想,鬼雾正是之前死在午阴坡的冤魂,在余娥的驱使下,显形攻击己方。
如此想来,余娥必然就是午阴坡上最狠的鬼了——之前听说漏天底曾经有一位顶级修士死在了午阴坡,难道就是她?
吴比一边推测着,也同意余娥刚刚所言——想用这几把普通的钢刀杀鬼显然是不现实,也许还没有乘鹤楼的那枚传信小剑有效。
不过那是对屈南生他们几个凡人而言——对于吴比来说,这几道鬼雾就像是送上门的沙袋一样容易解决,也就是几拳的事。
吴比也不犹豫,起身迎上几道鬼雾,将屈南生和狐来他们挡在了身后;鬼雾见状笑得更加开心了,因为他们还从来没有见过送上门来的人类,而且居然不用任何道法,单纯用一双拳头来攻击,而且没有任何仙法加持……这不是脑袋有问题又是什么?
鬼雾靠近吴比,嬉笑声也变成了金戈之声,几道刀刃状的黑气砍在了吴比身上。
与此同时,吴比也是拳头落下,魂导拳打出,且分了两重力——一重自然当即显效,另一重则是定时魂导拳,随心意起效。
屈南生见吴比把己方护在身后,刚刚心生的敌意也被驱散不少,升起的则是浓浓的担忧——他当然听说过南来镇有人在午阴坡遇鬼的故事,而且也有修家想要来午阴坡驱鬼,但都是毫无回音地死在了这里……
吴仙家能行吗?
随后鬼雾响起的惨嚎之声,打消了屈南生的担忧——几拳下去,鬼雾一散,全部软弱无力地贴地流动,再也掀不起风浪。
“嗯?”余娥显然没想到是这种结果,口中一讶,“你是哪门哪派的?这是什么道法?”
吴比笑而不语,场中安宁了片刻,屈南生见局势在吴比掌控之中,急忙知机插话:“余仙家何不现身说话?天歌被带走之时,您是否看到?可否与我们讲上一讲?”
“哼……”余娥轻哼一声,却也没有立即现身。
“是此地的禁制太强,让你连现身的法力都没有了?”吴比在刚刚与鬼雾交手之时,感觉到这午阴坡远远不是自己此前所想的那般简单——无数冤魂萦绕此处,却没有一个能脱离山坡的范围,似是有一道无形的锁,直通地下,将他们牢牢栓在了这里。
虽然不知道余娥是什么情况,但是想来也与鬼雾里的鬼差不多,一样是行动受限。
“老娘的法力,够把你打得魂飞魄散。”余娥嘴非常硬,“不过能看出来此地的禁制,小修也算是有点眼力。”
余娥说着,终于现身相见——叮铃铃一阵轻响,一位头戴金铃簪、身着黑衣的朴素女子站到了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