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眼,已是金罗衣的大婚之日。她看着眼前的绣金嫁衣,心中却思绪万千。一直以来,她觉得自己就像一个牵线木偶,在权势和家人两者间不断的徘徊,身不由己。
其实她又何尝不是一个牺牲品而已,许多事并由不得自己做主,最终她还是选择了妥协。
谁也不知道她的真正想法是什么。余重不知道,陈虎也不知道,甚至她自己也不知道。
她只是选择了看起来轻松的决定,像柳絮一般,随风摇摆,飘到哪里并不重要。只要能落地生根,那边是一种安稳。
这场婚礼很盛大,毕竟是太师府的大事。许多朝臣皆来祝贺,纷纷谈论着新郎的年轻才俊和新娘的美丽大方。
在太师府的门外不远处,余重一双眼里充满着惆怅。他曾经很想亲自问一问金罗衣,这都是为什么,但是他最终还是没有这么做。
或许在金罗衣被陈纳海抓住的那一刻,她的内心就已经认命了。梦想终究只是梦想,当梦想成为遗憾的时候,人们才能会将曾经的甜蜜铭记于心吧。
余重突然想到了一个人。
他来到了白龙寺,见到了无垢大师。
大师曾经说过,只要余重有需要帮助的地方,尽管来找他。
所以他来了。
“余施主似乎心有郁结。”无垢大师问道。
“大师慧眼,晚辈确实有些迷茫。”余重回道。
“佛偈曰,常者皆尽,高者亦堕,合会有离,生者必死。施主又何必过于执执念。”无垢大师言道。
“大师世外之境界,在下身陷红尘,万不能及也。”余重说道。
“我本皆在红尘,一脚门外一脚门里,何为出世,何为入世,角度不同而已。余施主是有慧根之人,想必能必败老衲的意思。”无垢大师回道。
余重听罢,思索了半晌,好似突然茅塞顿开一般,微笑着向无垢大师行了一个礼,说道:“大师所言禅机处处,但晚辈仿佛有所顿悟,多谢大师指点。”
执着,是一种欲念。以自己的欲念为目的去行动,出发点就错了。当站在他人的角度去看待同一件事物时,便有了同理心,也便能放下执念,可得解脱。
从白龙寺出来,余重放下了。
多数人,话从口出,皆为当下的真心。只是心,是会变的。或数年,或数月,或数刻。世事本无常,变数往往只是一瞬间的事。而改变的原因,只是一个选择题而已。
不论原因为何,余重此刻已能理解金罗衣的无奈。放下,是最好的结果。
另一边,归明也终于更进了一步。他见到了陈安口中的主上大人。但这个人的身份着实让他吃了一惊。竟然是兵部尚书楼大人。
禁军四卫直属御前,并不受兵部节制,所以楼大人倒也没认出归明。
没想到冉梓林的冤案背后,是朝中二品的大员在操控。他急忙叫上了余重一起去了中京府,见到了府尹华仁安。
“什么,竟然是兵部的楼尚书。”华仁安十分震惊。
“此事既然牵涉朝廷大员,我们还是要谨慎行事,必须拿到实证。”余重提醒道。
“我想楼大人和远在京北左路的将领联系,必然会有书信吧,如今我既然已经入了楼大人的府,不如我去找机会找一找。”归明说道。
“此事尚未立案,我中京府目前还不好直接插手,只能靠二位公子了。”华仁安言道。
“但是这案子有一点我觉得奇怪。”余重突然说道。
“什么地方?”归明问道。
“按照絮儿姑娘的说法,其父是再数倍于己的北宁精骑围攻下,力战身亡的。但是这些北宁精骑,为什么会知道阳山是边军物资秘密存放之地,且守备空虚呢?”余重疑惑道。
归明一拍大腿,大声说道:“这一点我怎么没想过,余老大你的意思是,有人暗通敌国。”
“这可是叛国罪,与之前的指控可就完全不一样了。如果说楼尚书叛国,我倒觉得不可能,最多是边境的将士自己擅作主张的吧。”华仁安被这句话吓了一跳。
“此事恐怕需要我去一趟京北西路来了。”余重主动请缨。
“也只有余老大你亲自去我才能放心了。要不要我派几个御龙卫的人跟着你一起去,也好听你调遣。”归明说道。
“那到不必,我一个人上路目标更小,不易令人怀疑。”余重说道。
二人在见完华仁安后,便返回了归明的家中,将他们的想法和布置告知了冉絮儿。
“余大哥,以你的武功,我倒是不担心你的安全。只是你此去边境,人生地不熟,想调查起家父的冤案,恐怕事倍功半。不如你挑选几个父亲的老下属一起陪同前去。”冉絮儿说道。
她此言却是说到了点子上。有几个在当地熟络的人,查起案来必然会更为便利,余重也便没有拒绝她。
“只是我此去,姑娘在京中一定要注意安全。”余重说道。
“放心吧,余老大,这可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