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有重要情况。”汪志远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只见他一头大汗,神情慌张,谢浥尘放下手中正在阅读的账本,连忙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经过属下连日来的排查,本县城中近半月以来,只有一家三口,从万县来本县探亲访友,但是……”汪志远吞吞吐吐地说。
“但是什么?”谢浥尘心中隐隐有不好的感觉。
“但是这一家三口的小女儿在来本县之前,便有风寒症状,他们并未在意,到了本县以后,便愈发沉重,我们安排郎中去看了,确定是瘟疫之证,目前已经将这一家三口隔离。”汪志远回道。
“不行,这样还不行……”谢浥尘在房中来回的踱步,接着说道:“你迅速去查清楚,这一家三口来义县以后,都接触了哪些人,找到他们,集中隔离起来。”
“是,大人。”汪志远连忙退下。
往往就是这样,如果一件事有往负面发展的可能性,哪怕这种可能性极小,它也一定会发生。
谢浥尘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和这家人接触的人中,已经有人发了病,这样人传人,传播起来,将会是一场更大的灾难。
他虽然从未遇见过瘟疫之灾,可是无论是读医术还是史书,根据记载,往往是死伤惨重,哀鸿遍野,这隔离之法,他也不记得是从哪本医术上看到过,但因被人讥讽为“不仁”,一直以来没有被官府采用。
在宜州之时,他也是一时之间想起了这种办法,便提了出来,幸而费清也是个特立独行之人,否则一般的人可能还真的未必会采取他这个隔离的主意。
如今需要把情况想到最坏,不能坐以待毙。谢浥尘拿定了主意,立刻走出了书房。
“来人。”谢浥尘喊道。
“来了来了,大人,我们在呢,有何吩咐。”王大和王小二一路小跑了过来。
“咱们县里有什么地方,可以临时安置百姓的地方吗?”谢浥尘问道。
王大想了一会,回道:“回大人,有的,城南有一处武安庙,多年无人修缮,已经有些破败了,所以没什么香火,不过地方倒是不小,足可以容下几百人。”
“很好,立刻召集县衙里所有的人出发,我们要将武安庙改造成一处可以隔离病患的临时医馆。”谢浥尘说道。
“是,大人,我们立刻去办。”王大和王小二立刻去召集人手。
因为县衙里大部分的人都派了出去进行排查,谢浥尘带着剩下的几十号人赶到了城南的武安庙。
只见这里荒草丛生,蛛网结织,神像毁坏,一副破败萧瑟之像,不过好在房屋倒还齐整,遮风挡雨没有问题。
谢浥尘对着残破的神像行了叩拜之礼,大声说道:“今日本县为民请命,实乃无奈之举,借壮缪义勇武安王之地一用,待疫灾过后,一定为你重修庙宇,重塑金身。”
众人叩拜完毕,谢浥尘挥手示意道,一众衙役便开始清理庙宇,将破旧的神像搬了出去,除草的除草,打扫的打扫,不一会便将所有房屋都清理一空,清扫的一尘不染。
“大人!大人!”汪志远从远处一边跑过来,一边高喊着。
“你慢点,慌什么。”谢浥尘说道。
汪志远两手撑着大腿,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大人,城里各处医馆来报,已经出现了至少数十例有瘟疫症状的病人。”
谢浥尘听了眉头一皱,没想到疫症传播的如此之快,下令道:“立刻将所有病患,集中到武安庙来治疗,生活用品由县衙统一供给。”
“是,大人。”汪志远回道。
“还有,张贴布告,通令全县,自今日起,义县封城。按战时令,所有百姓居家不得出门,违者以违抗军令论处,同时征调民夫,组成运输队,每日给居家的百姓供给食物,同时负责运送病患,各家有病患需及时上报,如有违者,也以违抗军令论处。”谢浥尘下令道。
“是,大人,我们这就去办。”汪志远此刻心中不禁暗暗佩服这年轻的知县,办事不但有条不紊,而且雷厉风行。
谢浥尘的心中此刻却越来越有些恐慌,这往日只是书本上见到的情形,没想到今日却真实的发生在了自己的面前,稍有不慎,便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这封城令一下,少不了有不理解的老百姓要闹事,这义县又不像宜州这样的大的州府衙门有直属的官军,谢浥尘只好带着衙役,一家一家的去苦口婆心的劝说。
好在他虽初来乍到,官声却还不错,当地老百姓民风淳朴,都愿意听从他的劝说,自主在家隔离。一时之间,义县的街道上门市关门,人迹全无,仿佛变成了一座空城。
与之相反的却是每家的院中却热闹非凡,大家都停了工,在家中齐聚,那些没有病患的家庭,反而借此机会享受起了天伦之乐。
虽然谢浥尘及时采取了应对措施,可是严峻的现实却摆在眼前,一连数日,义县感染瘟疫的人数都在增长,越来越多,有的家庭甚至是全家患病。
这病来势凶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