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贤侄,你可否给我准备一方纸笔。”靳方喘着气说道。
“好的,晚辈这就去拿。”余重退出了房屋。谢浥尘也跟了出来,并轻轻的关上了房门。
“余兄,我有话和你说,这靳大人被监禁近三十年,受尽折磨,营养不良,伤口也未曾得到医治,我实在很难想像他是以什么样的意志坚持活到今天的。”谢浥尘一脸凝重的说道。
“浥尘,你的意思是……”
“靳大人已经油尽灯枯了,方才之所以能与你交谈许久,也不过是回光返照罢了。”谢浥尘低下了头。
“我明白了,我去拿笔纸……”余重紧捏着双拳,默默的转身走开了。
“靳大人,我送笔纸来了。”余重推门而入。
此时靳方明显已经比刚才虚弱了许多。
“贤侄,你既然是忠义之后,我今日便将这南汉国的国运,托付给你。”靳方喘着气,脸上汗如雨下。只见他拿起笔,迅速的在纸上开始画图。
“靳大人,你画的这是……”余重此刻已心知肚明,靳方已接近油尽灯枯,这是要托付后事了。
“贤侄切记,此图万不可落入曹显贵之手……”靳方在用这一生最后的气力,奋笔疾书,他苦撑三十年,只为了今日。余重在一旁看着,悲愤之情溢于言表,此刻他才知,什么叫为国为民,侠之大者。
“贤侄,这图我便交予你了,还望你……一定……当今圣上。”靳方话没说完,他握住余重的那只手,已然垂了下去。众人一起目送着老英雄的离去,已按捺不住心中的愤恨。
“余老大,现在怎么办?要不我们干脆杀去太尉府,把那个曹老乌龟拖出来凌迟。”百里朚愤愤不平的说道。
“你少添点乱吧,现在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嘛?”归明说道。
“我们先将老英雄的遗体找个安全的地方下葬吧,可能需要马帮的兄弟帮忙,我去通知一下他们。”谢浥尘自出姜州城以来,面对死亡,第一次感受到自己的弱小无力。
“好的,此事浥尘你去安排吧,我们一起送靳大人一程。”余重紧握着双拳,他知道此时不是报仇的时机,靳方既然以性命托付,他一定要完成他的遗愿,将宝图完璧归赵,转交当今圣上。此时此刻,他终于有了目标。
多亏了马正川和马帮的兄弟掩护,余重等人才能带着靳方的棺木,混出城门,将靳方下葬在了一个山明水秀的地方。余重站在靳方的墓碑前,心情无比沉重。上天仿佛也被感动了一般,下起了蒙蒙的细雨。
“大家不要太难过,靳大人最终也算死前有所托付,如今我们所要想的是如何完成靳大人的遗愿。”谢浥尘说道。
余重暗暗下了决心,不但要将宝图交给当今圣上,还要向圣上揭露曹显贵的罪行。让他得到应有的惩罚。
“可是我们怎么做呢,难道直接冲进皇宫,把宝图扔到皇帝老儿的面前,再告上曹老乌龟一状么!”归明说道。
此时,在城内打探消息的郑雄来了,他带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金罗衣被曹太尉抓了,罪名是勾结刺客,夜闯禁宫和太尉府,城门口已贴出了告示。这很明显是在要挟余重等人,让他们带着宝图去换人。
“没想到这金士毅连自己的女儿都出卖了,真是丧心病狂!”谢浥尘皱着眉头说道。
只见余重拿起炎钧,就要往城里走去。
“老大,你要去干嘛!”归明和百里朚拦在了余重的面前。
“你们让开!”余重咬牙切齿的说道。
“余兄,你此时进城,岂不是自投罗网。”谢浥尘说道。
“你们都不要跟来。”余重并没有理会众人,一把推开了归明和百里朚,独自向城内走去。忽然他眼前一黑,顿时觉得天旋地转,一头倒了下去,身后的归明和百里朚赶紧一把扶住了他。
原来马正川见阻止不了余重,只好用蛮力将余重击晕了。
“现在怎么办?”其余的众人看着谢浥尘。
“此处也不是说话之地,诸位不如先到我马帮在城外的联络点去,大家再从长计议。”马正川说道。
“那便劳烦马帮主了。”谢浥尘行了个礼,众人便随着马正川,前往联络点再做商议。
谢浥尘摇着折扇,在屋内来回踱着步思索着,他知道此刻绝对不能慌乱,如果众人全部失去理智,那么事情恐怕要发展到无法挽回的地步。
床上的余重也渐渐苏醒了过来。
“你醒了,余兄你先不要激动,听我一言。”谢浥尘停顿了一下,看余重并没有过激的反应,接着说:“如今金姑娘虽然在曹太尉手里,但是她毕竟只是个人质,最终的目的还是要换取宝图,所以她应当没有危险,甚至说可能只是个幌子,我们此刻一定要冷静。”
听了谢浥尘的话,余重恍然大悟,方才自己是悲痛之余,又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竟一时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幸亏被众人强行拦住,否则就正中敌人的下怀,还辜负了靳方临终的嘱托。
谢浥尘接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