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听李智慧叫“是海人……”,章鸣本能反应直扑出石窝,手刚按在雪地上又听说“有海人间谍的气味”,方松一口气,从地上撑起来转回去:“你这一惊一乍的,好端端的能把人弄出病来!”
李智慧望着章鸣过激的反应,“咯咯咯咯”笑得直打滚。
章鸣想想自己的行为确实显得滑稽,自嘲地笑道:“说明本人警惕性高,反应灵敏……别笑,严肃点,哪里有海人间谍的气味?”
李智慧又笑一阵,就势趴在地上,认真闻闻,告诉章鸣:“不在这了,是海人间谍在里面呆过,留有味道。”
李智慧对海人间谍的气味很敏感。在突尼斯苏塞市区,她就在废弃的海人工厂里闻到那个和章鸣击掌的黑人同学博图的气味,尽管博图当时可能离开了至少几个星期。
“能不能判断出大概什么时候留下的?”
“这个不行,气味留存下来,浓淡的变化有很多因素,等有时间研究研究……对了,毕业论文想好了,就写环境因素对气味的影响……”
“好了妹妹,能不能待会儿你一个人睡觉的时候思考这个论文?我们现在分析下现在这个气味。”对李智慧不能来硬的,章鸣只好耐着性子求她。
李智慧又趴着嗅了会儿,然后走出石窝到外面转着圈地嗅,最后遗憾地说:“闻到的气味仅限于石头堆里面,是一个海人间谍的,至于出石堆往哪个方向走不知道。”
“行啊,这已经立大功了。起码证明海人在这个区域有采矿点……等等,为什么这里只有能住一个人的石窝,而且留下的是一个海人间谍的气味?……有了,不是每个矿区需要一个脑子里安装了制作‘洧’工艺流程的人吗?像西伯利亚那个麻生,麻生管理?对,这个人是个管理,和这批学生不同,他是独自过来的。”
“他从这里经过,说明是奔采矿点去的。那么采矿点一定不会太远。”李智慧跟着章鸣一起推理。
有了这一发现,两人安下心来。
“针”虽然不好捞,既然证实在这片区域,总不至于空捞。
他们商定,明天先向西走,那边山脉相对密集,以他们的认知:山多的地方矿物多,至少比较集中,利于开采。
李智慧原本觉少,每天有两个小时睡眠时候足够,章鸣自从达到七段,只需要一个多小时的睡眠时间。于是两人整晚几乎在练式中度过。一个人睡时,另一个人练式带值守。
高原上有凶残的草原狼,不防备不行。
向西去的路途中山峦越来越大,越来越密集。整整走了一天,没有再次发现海人间谍的气味。他们打算向西走出两三百公里后跨过蒙、俄边境再南行,绕一圈到东面。
太阳即将接近西面山顶的时候,他们走到离边境不到五公里的地方。
正想打只猎物填肚子,李智慧高兴地指着远处说:“说曹操曹操到,想吃羊肉羊肉来。”
逆光,夕阳有些刺眼,李智慧所指的八九百米外确实有只野物立在那儿:个头不大,体毛偏黄,很像草原黄羊。
这些天在高原上穿行,黄羊见过不少。李智慧两天前就闹着打只黄羊烤来吃,章鸣说最好不生火,万一采矿点在附近,引起海人间谍警惕,对寻找不利,否决了。
虽然两人现在所需食物甚少,还没达到不吃不喝的地步。特别是连日赶路,日行两百余公里,体力消耗大,所需食物较之平常增加的不是一倍两倍。所以李智慧在阿姆斯特丹买的食物基本上消耗殆尽。
海人间谍警不警惕问题不大,何况附近有没有他们还两说呢,补充体力要紧。
章鸣这次同意了。
李智慧高兴地差点蹦起来,怕把几百米外的黄羊吓跑才控制住情绪,压低声音对章鸣道:
“我发现,你真是个好哥哥!”说着还伸出拇指,“棒棒哒!别愁,一会儿我烤,烤料准备了能考十只的。”
章鸣看她小孩子般的样子好笑,咧咧嘴说:“我怎么有另外的发现呢?我发现只要说到吃,你立马神采飞扬……”说着以手加额,看看那只黄羊还在不在,别说半天话跑了还得重新找。
这一看问题来了:立在那儿的根本不是什么黄羊,而是一头草原狼。
草原狼是棕黄色,黄羊是褐黄色,当然身形和脑形区别更大。李智慧眼力虽比平常人强不少,能看见近千米外一头站立不动的动物已经很不错了,让她分辨出是狼还是羊太过难为她,尤其颜色还大同小异。
章鸣利用特异功能看过去就跟看面前的东西一样。是狼是羊不用分辨,明明白白摆在眼前。
他用一种叙事的平静语气告诉李智慧:“说件事妹妹,那东西不是黄羊。是一头蒙古特有的草原狼。”
在乌兰古木高原找一只黄羊不是难事,大不了再往前走走,啥时遇到啥时算饭点。
正当他们准备继续西行时,那头被李智慧看成黄羊的草原狼抬起头对着天空长嚎了一声:“ 嗷~~”
声音悠长响亮。
李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