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姆斯特丹11月份的温度比都城高十度左右。章鸣到达的时候,天气晴朗。因为抓住了皮卡尔,感觉对SVP有所交代,他心情像阿姆斯特丹此时的天气一样晴朗。
SVP给予章鸣的待遇不错,专车接送。当章鸣踏入拉特维斯大厦时,依然有两个英俊高大的军人迎接,然后引到12层总部会客厅。这次会见章鸣的只有宾格上校和一个穿便装的姑娘。宾格介绍,姑娘是韩国人,叫赵智慧。
赵智慧说一口流利的华夏语,大方地向章鸣伸出手,握手的时候说了声“您好,师群少校!”,“您”这个音一般外国人发音比较困难,但她咬的很准,甚至听上去有些乐感,很好听。
她的五官不是一般的精致,让人一看觉得哪哪儿都没有一点毛病,当然也想起了韩国的整容术。她个子不高,一付小巧玲珑的模样。章鸣似在什么地方见过,仔细想想,大脑中出现了“深海”号游轮……再透视看看,没错,虽然模样有些变化,但明显是海人间谍易过容的,内里却是章鸣当时在海中被人用渔网捞出后,登上游轮第一眼见到的韩国姑娘,她当时正和一个黑人同学激动地说着什么。
章鸣还记得他看见她的第一眼就想到了“整容”这个词,因为她太标准了。
对,就是标准这个词。说不上多美,但“标准”到无可挑剔。
“师群少校,你好像想起什么来了?”宾格上校当然从章鸣的面部表情看出了名堂。
章鸣笑道:“没想到一千多个人中,我还是有一个战友的。”
“来来来。我们坐下谈。”宾格上校把章鸣让到座椅上,自己坐在章鸣旁边。
赵智慧看着章鸣道:“容貌没有改变,你是第三个登船的,我记的清清楚楚。难道他们没给你易容?”
“不是,前两天一个叫野岛的人给我易回来了。”章鸣面对这样一个精致的姑娘,说不上为什么,总觉得不够真实,以致影响到他的思维不容易集中。
“野岛?他们的人?”赵智慧问。
“是啊,陆地人可不会这个。”章鸣回答。
赵智慧说:“也把我易回去就好了。我不习惯现在这个样子。”
章鸣道:“这个样子很好啊,标准,精致。”
“假!像一张假脸。”赵智慧说。
章鸣看看,可不是吗,难怪他看着标准是标准,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头,原来标准得过头了。
有些东西太过标准反而有不真实的感觉。
章鸣安慰她:“愿望会实现的。咱们争取早日抓住野岛,让他把你的脸变回去。”
宾格上校咳了一声,引起他们的注意:“你就不好奇她是怎么被海人‘洗涤’失败的?”
“那还不是基诺洛夫的药物LIR又搞定了一个……不过,这都三个多月了,赵小姐怎么这时候才出现?”章鸣当然好奇,只是还没来得及问。
赵智慧说:“一开始他们那个药没起作用。从海里出来的前几天,我都认为自己是海人。是海人重置了我们的身体派到陆地上执行任务。但几天后脑子里开始混乱,一时觉得打小就生长在海里,一时又觉得本来就是陆地人,一个偶然的原因成了海底人。再后来自己是陆地人的感觉越来越强烈。我拼命抵制这种感觉,心想我们海人的生存,随着在陆地人科技飞速发展中越来越危险,花好大代价才把我打造成陆地人的模样,执行崇高神圣的任务,怀疑就是背叛……”
“我最开始也有这个念头。”章鸣插言。
“的确,头脑中斗争了很长时间。”赵智慧道,“直到前一周,八天前吧,半夜头一阵剧痛把我痛醒,好像脑袋里有人打架,再后来我昏过去了。醒来竟然是第二天晚上,昏迷了将近30个小时。醒来我彻底想起了很多事,尤其是旅游公司组织我们旅游,船到大西洋的一个地方沉没,我吓得尖叫,掉到海里,我在冰凉的海里游了很久,环顾四周是望不到边的海水,我没有力气了,绝望地仰泳在海面上,想起戴旅游帽的通知……”
“你戴上帽子然后迅速沉入海底。”章鸣看她回忆得似乎很痛苦,不由得想起自己那段既痛苦又刺激的经历,十分同情,站起身倒一杯水放在她面前:“喝口水,慢慢说。”
“谢谢,我现在不怎么需要喝水了,多喝一点难受。”赵智慧望着章鸣说,“说这些可能你觉得我很不愉快?不,我到国家国情院对长官们说的时候有种倾吐的愉悦感,来到这里,对上校说的时候也是这样。今天坐在这里跟你说起,更是非常舒畅,因为我知道我们的想法可能不太一样,但经历差不多,有老朋友一起畅谈往事的感觉。”
“是啊,我也有这种感觉。我在海中已经恢复记忆了,比你幸运,也比你凶险。”
“凶险?”
“凶险。难道你忘了那个可怜的印度同学?”
“啊哦,是了。”赵智慧眼睛里闪过同情的神色,“那个同学真可伶,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被击杀了。你反应可够快,是海里往上浮的时候就明白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