鸠浅在一次次的经历某些相似性质的事情之后,觉得保持杀一个回马枪的习惯真的会有奇效。
有些他听不见的话,看不到的事,一旦回头就都会历历在目,清晰可见。
放在平时,裴三千就算是被他欺负得双眼无神,水流成洪都不会说出心里的话。
她宁可忍着,憋着,然后在鸠浅的仁慈中喘息和恢复体力。
最后,坚强起来在鸠浅面前活泼开朗。
其实,裴三千的怯懦和软弱,鸠浅都了然于心。
她自卑,看见秦微凉便觉得自己差劲,视秦微凉为一生追逐的对象也堂而皇之。
这些事情鸠浅一直都明白。
谁让裴三千一直都是一个脑袋瓜简单的女孩儿呢?
只是,知道和亲耳听到,感觉是不一样的。
知道的时候,不管怎么提前打预防针,鸠浅都只会无奈地得到裴三千的甜甜憨笑。
听到的时候,鸠浅才发现自己的心也会跟着伤心的人一起哭。
很多人都觉得他已经打算和裴三千和秦微凉三宿三飞,然而鸠浅并不这样觉得。
人镜是一种很特别的生物。
鸠浅能感受到秦微凉的真实想法,从一开始就知道她与裴三千无法共存。
若是二者必选其一,他会不假思索的做出选择。
原本,远远还没到需要他做出选择的那一天。
但是,秦微凉的心急使得鸠浅不得不将那一天提前在现在。
不过这样也好,一切说清楚了就做个了断。
裴三千万万没有想到鸠浅还没走,想要擦眼泪时便已经被制住了双手。
于是,她身体一下子便变的异常紧绷。
“傻丫头。好啦,既然知道我一定不会抛弃你,你还跟她计较什么呢?”鸠浅轻咬裴三千的耳朵,在她耳边说道。
裴三千抓住鸠浅的双手,紧紧闭上了婆娑的泪眼。
感受着裴三千身躯的颤抖,鸠浅冷冷地看向了秦微凉。
秦微凉一脸平静,眼中看向裴三千时还有厌恶和嫌弃。
哭哭哭,就知道哭。
就像是一个只知道哭泣的废物!
“我不明白这有什么好哭的,我难得的说一句实话,又不算是在伤害她。”秦微凉看了一眼裴三千, 然后对着鸠浅平静地说道。
“她和你不一样,她坚强的外衣早已被我拔掉。而你出身自西秦,在大漠黄沙的熏陶之下早已习惯了坚强,至今也在坚强中成长。不过我也曾呵护过你的坚强,还不够你回味吗?”鸠浅将裴三千抱在怀里,不停地抚摸她的后背,借此安慰她。
秦微凉闻言自嘲一笑,说道:“其实我觉得我现在和你以前好像。你以前想要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我身上背负着西秦的希望,无法与你共赴儿女情长。现在,我想要与你双宿双飞,你却怀中已经有了另外一个人。我知道我活该,但是我活这么多年也没有做丝毫对不起你的事情。我就该当你真的死了,反正我也已经打算为你守身如玉,一心向道......”
接下来的话鸠浅不想再听,打断道:“请向道而行!”
“你能不能等我把话说完?你就算现在丝毫不喜欢我,就不能给我一丝你对待陌生人一样的尊重吗?”秦微凉觉得鸠浅实在是过分,情绪骤然激动,声音也一下子变得哽咽!
“对不起,我自从名唤东方红眉之后,再也没有尊重过任何陌生人。我视外人如同猪狗,杀时一个不留,你不会看不明白吧?”鸠浅将裴三千抱住,用时光术法封住了她的耳朵。
有些话,说出来了会伤心裴三千一片真心。
秦微凉闻言猛然一愣,神情呆滞了许多。
“那你这些天,碰我又算是怎么回事?”秦微凉思虑半晌,想要一个交代。
“我这一生,碰过刺玫,刺玫死了,碰过柳郁郁,柳郁郁死了。现在碰了你,你也可以死。”鸠浅摊摊手,耸肩时绝情而又冷漠。
对一个人残忍就是对另外一个人的温柔。
想当年,鸠浅在追逐西秦的公主的时候就是这样对待裴三千的,冷言冷语,不假颜色。
鸠浅觉得现在的东方红眉也该如此,温柔应该全都留给裴三千。
不过,秦微凉心里却因为这一个冰冷的死字痛不欲生。
“我算是懂了,你的心里真的没有我了。”秦微凉牙齿已经被咬破,浑身无力,想要瘫坐在地。
“这不是废话吗?我的修为早已超脱了你能够反抗的界限。我要是想要你,直接抢就行了啊。天下谁敢拦我啊?你爹都死了,又没人会再保护你。”鸠浅将铁石心肠贯彻到底,他想看看秦微凉能够坚持到几时。
很快,秦微凉便妥协了。
她的心终究抵不过鸠浅锋利的刀。
她胸口疼得难以呼吸。
“祝你们百年好合,我走!”
说完,秦微凉便想一意而去,腾空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