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悠柔将场景切换到了另外一个女子的身上,聚精会神。
......
重生已是万万年,新舟旧柳多千山。
总有一种跨越过时光的生命在亲眼目睹着世间的沧海桑田,她又在换船,总行走于江渚之上,年年绕行枭雄山,远远地看着顶上绿绿的山,心向往,不曾登攀。
她不识巷歌,却为巷歌而守。
为了等一个人做一件事真是可以跨越时间和生命的,原来,巷歌没有骗我。
年轻女子心里默念道。
这个女子,活了上万年,因为不相信巷歌真的死去了,便修了一道,认真的等待着一个不认识她的人。
她的师父说过,等到了,她就能成仙了。
她深信不疑。
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夏天,炎热和烦躁是巷歌所不喜欢的,好在早晨凉爽。
远处有江,江上有人,人在船上,船慢慢行。
突然想坐个船看看江水流淌,巷歌决定求船家捎带他一程。
她其实早就看到了巷歌,但是她的心情不太好,好似就是每个月的那几天刚好到了。
这个看不清脸的家伙在岸边挥了好半天手。
女子无奈地将船划了过去。
她拗不过自己的心地善良,强行压住心底的不开心。
暗道一句:罢了罢了,他若渡江,送他过江便是了。
待到船刚靠岸,巷歌兴奋的跳上船,用力过猛踩得过猛,船身摇晃,惹得乘船姑娘一阵白眼。
可是巷歌嘿嘿一笑,丝毫不尴尬,笑道:“姑娘去哪,我便乘到哪,你乘船吧,我离开的时候会给你合适的报酬。”
他作了一揖,表示感谢。
“你不渡江?”女子不懂,这人好生奇怪,要跟我去哪?问道。
“当然不渡江,我是来看江水的。你乘船除了渡人过江也可以随便走走吧,你随意走,你何时停泊我何时上岸。”巷歌总是将一些奇怪的话说的理所当然。
“我不停泊,船坏了才靠岸,你们这里的人不都称我为河仙么,难道你不知道?”女子心里的不开心被好奇取而代之,多看了一眼眼前的年轻男子。
嗯,倒是满俊俏的。
女子心里突然地想法,逗得自己嗑吱一乐。
“河仙?真是到处都是奇怪的人。那你随意走吧,我过个几天便自行离去,看看枭雄山下的水,你撑你的船,不用管我的。”巷歌依旧淡淡的说道,目光已从女子身上落到前方浩荡的江水上。
我奇怪?
女子心里不爽。
不知道谁奇怪呢,我天天在这江上都不认识我,还说我奇怪。
她瘪了瘪嘴。
“那好,我撑船会哼些小调,你听了不许烦。”女子心道:你有你的想法我不管,我有我的要求。
巷歌不答,轻轻的躺在船头,脚抚摸着清澈的江水,侧脸望着远处水天相接的地方。
这些他仿佛应该很熟悉的东西,如今不记得也就罢了,身边的每个人都想要他记起。
巷歌心里无语,心道忘了有什么不好?
这世界这么美,走走一辈子就完了。
忘了还去记回来又何必呢?
这时,他突然听到女子的小调,心头好似出现了一句句收悉的词:长风过巷呦,巷有歌呀…...
“敢问姑娘,这曲子出自何时何地何人之手?”巷歌不禁问道。
“万年前,枭雄山,不知何人。怎么你也听说过嘛,世间好似不曾流传了。”女子任由船顺江走,虽然手扶船篙,但是没有于与力撑。
“是吗?”巷歌轻声的问道。
巷歌好似问摆渡女子,又好像在问自己,他的心头莫名涌上一股半天挥抹不去的忧伤,令得巷歌自己很是费解,眉头微皱。
女子没有听到巷歌这次自顾自的轻声低语,以为他没有理她,心里说不上的一丝不悦。
她转过头,迎着江上吹来的风,扶着船帷,依然哼这被奇怪家伙问起的小调,一会儿便怡然自得。
她呆在江上久了,清风和小调就是她聊以自-慰的东西。
虽说清晨微凉,但是七月之光如挂钩之鱼,总是跑不脱的。
两人不一会儿便感觉到了太阳炙热的爱意,两人相隔不过三五步远,其境地却是天地差别。
两阵风吹过去,巷歌便能倒头就睡,顺其安乐。
可是女子便不是这样了。
她是倒是仙风道骨,但是额头仍然沁出细细的汗珠,小手擦了又擦,也是无济于事。
女子撇过头,看到在太阳底下睡得口水直流的巷歌,心里有闷又想笑,憋了半天没忍住还是哼的一下笑了出来。
似乎责怪自己过于粗鲁,女子快速的掩面左右顾盼,做贼心虚的模样好似忘了船行在江上,身旁除了这个睡成死猪的家伙不会再有别人。
巷歌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在无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