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注定总是令人失望,樽空很大方地点了点头,丝毫没有打算隐瞒。
“嗯,他们做的事,有些地方与我不谋而合。”樽空甚至还解释了一下理由。
果然是:志同道合就是臭味相投吗?
鸠浅非常失望。
“你知不知道西秦要挑起战争了?”
鸠浅不顾身份和修为的巨大差距,壮着胆子厉声质问樽空。
樽空对鸠浅这个小家伙感到惊讶,片刻后微微一笑,没有追究他的无礼,点了点头。
“这么说,将来打起来的时候,西秦的阵营里还会有你?”鸠浅惊恐不已。
有你,那这墨海有几个打得过西秦的?
樽空仰头灌了一大口酒,然后用手指敲了敲葫芦,说道:“西秦的贿赂我都收了,自然是在他们阵营啦!”
樽空说得理所当然,仿佛这是天下最理所应当的事情。
而鸠浅得到了肯定答复,心脏哐当一声往下一坠,背脊一凉。
这,这,这让齐一门和墨海皇室还怎么挣扎?
……
跟樽空简单地交流了几句,鸠浅心情不佳,不辞而别,回到了齐一门等人集合的地点。
到了集合地时,鸠浅发现此处只有齐一一个人在等候。
不用想也知道,鸠浅已经见到了樽空,齐一肯定是将同门提前唤回齐一门了。
于是,鸠浅收拾了一下心情,三两步跑到齐一面前,摊了摊手,装作有一丝丝失落地说道:“没能完成任务。”
齐一看着鸠浅拙劣的演技,哭笑不得,点了点头。
鸠浅望着眼前的齐一,将樽空让他带的话重复了一遍。
齐一静静聆听,聚精会神。
最后,鸠浅说道:“反正他说了一大堆,意思就是劝你们都别去守海了。”
相劝却不亲见,异域剑仙的风格实在无法令齐一膜拜。
齐一笑了笑,脑海中浮现出先生们的诤言:
我辈执白,誓不与黑,凡肩阴阳者,能成大器,必为苍生仆。
齐一门同道儿郎须记得我门人才辈出,大儒圣贤不计其数,他们皆为苍生跪伏,求的就是一个与天争命,天下太平……
至于放弃?
“这恐怕是不可能了。”齐一摇了摇头。
“世间有一种人孤傲无比,不屑于光明为伍,总是为黑暗辩护。小浅,切不可学他。”
齐一对着鸠浅语重心长地说道。
鸠浅悻悻低头,知道齐一是在说那个青莲剑仙。
“二哥,你有没有想过,若是守海的结局注定是失败呢?”鸠浅这样想着,认为还不如退而守之。
将人族精锐全数放置战争前线,一旦败退,这将是对人族毁灭般的打击。
这个问题,问一个将守海当做平生宿命一直放在心里的人而言是一种侮辱。
换个人问,齐一肯定一笑而过,置之不理。
但是,这个时候问自己的是鸠浅,他的三弟,莫逆之交,人中之镜。
那便是有必要好好回答一下的。
齐一当然想过,甚至懂事之际,便开始思考何去何从。
“我们齐一门中有一句话秘而不宣,承先辈之遗志,担后世之太平。”
顿了顿,齐一接着说:“我们的前辈用墨海一千多年的和平向人间证明了北海是能守住的,小浅,你觉得我有任何理由去相信一个从未发生过的猜测或者预言吗?”
齐一诉说着铁一般的事实,眼神中充满信心和坚定。
墨海千年来确实都可以说是和平的,境内只有内斗,没有大型兽患。
但是,鸠浅还是觉得有理由去相信。
因为从北墙处还有人回来了,除了负伤而归的鸠横日落。
今天,已经出现了第二个从北边回来的人叫鸠浅不要北上。
第一个是鸠横日落,第二个是樽空。
二人皆是鸠浅目前只能遥望背影的人。
连他们这么强大的实力的人都心生绝望,那实际状况该有多么的令人窒息?
“二哥,你还没有去过北海,你就如此坚定地相信人族的力量足够吗?”鸠浅问道。
“正因为我没有去过,所以我去便是必然的事情,我要亲眼去见证我齐一门各位前辈们铸就的伟业。”齐一信誓旦旦。
至于未亲眼所见便坚信,那是因为齐一是齐一门的人,齐一门顶天立地,所做的事也值得信赖。
“那个剑仙去过,他说只要妖族合力反扑,北墙的防线随时就会崩碎。”鸠浅咧了咧嘴。
“他人所言,难判断真假,我去了一看便知。”齐一知道鸠浅肯定会受到别人言论的影响,特别是一个强者。
但是,如果合力反扑真的是像说出来这么容易的话,他们早就死了,何至于让人族强者坚守了一千年?
一千年,已经是几十代人的生死了。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