鸠浅手中的竹箫,换个一截儿新竹。
鸠浅十分安静地拿过新竹,重新练习。
一刻之后,一首能够得到点评的曲子被鸠浅吹奏了出来。
曹一折听着听着,睁开了眼。
一阵风吹过,新竹又来。
……
另外一边,李青月和众人闭目细听。
“他真的是第一次学这个吗?”姜丝丝想到当初自己用了好几天才勉强吹奏出一首曲子,心里颇有些不平静。
“他第一次拿竹箫的模样就是外行,你要学会接受世界上有天资聪颖之辈。”李青月看着鸠浅月越来越快地更换新竹,勾起了嘴角。
换得越快,说明进步越大。
姜丝丝瘪了瘪嘴:“我自从上了这艘船,没有一天不是在接受这等令人失望的事情,哪多他一个啊。”
姜丝丝知道,自己一直都是这艘船上天资和悟性最差的。
所以,姜丝丝闭上了眼睛,开始了修炼。
李青月瞄了她一眼,翻了个白眼:修炼狂魔。
天赋不够,努力来凑,此乃人间正道,天经地义。
第二天破晓,一夜未眠的鸠浅变得安静了许多。
他正在吹凑第三百六十五根新竹制成的竹箫。
曲子还是最初的那一首,曲声的音质已经好多根没有任何变化了。
没有变化,说明已经接近了完美,或者说已经达到了完美。
鸠浅从小对琴音,耳濡目染,论天姿,他是不差的。
鸠浅自己也清楚这一点,所以曹一折一晚上的不停折腾,他权当是磨练他的心性。
心性这玩意儿,那个吐血的男人说了很多次。
鸠浅知道,心性和眼界决定了修行之路的终点。
一曲罢,曹一折终于没有再更换新竹。
“你可知道,为何我让你不停地吹奏这一首曲子?”曹一折问道。
“懂一曲知万法?”鸠浅猜测。
所谓管中窥豹,可见一斑,就是这个道理。
有很多事情是可以由小见大的,音律便是其中一样。
“不全对。”但是肯定没错,曹一折心头有几分喜悦。
“三百六十五竹,是不是代表了一年?”鸠浅记得自己用去了多少根,问道。
鸠浅平时算不上一个有心人,此时心静下来了,反而什么都记得很清楚。
“长篙人的眼光果然比我们好。”曹一折现在对那个不修边幅的男人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什么?”鸠浅不解,心说这和我的眼光有什么关系,我的眼光哪里好了?
“没什么,完了。”曹一折拍拍屁股,心说我已经教不了你什么了。
“完了?这就完了?”鸠浅觉得有些意外。
折腾了一夜,鸠浅原以为适器只是起始,没想到却是结局。
曹一折想起了一件事,回头说道:“对了,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箫声过处,皆是光阴。”
鸠浅没有听懂,这是什么意思?
箫声过处,皆是光阴?
曹一折对着华多扬了下手:“华多,到你了。”
华多瞬息而至,吓得正在沉思的鸠浅一大跳。
“嘿嘿嘿,大师教我什么?”鸠浅心说华多,可不就是话多吗?
这名字可真有意思。
华多发四,说道:“我毕生所学全来自风雪庵,论威力杀伤皆不如他们,我对长篙人只有四个字相赠,一字万金。”
鸠浅认真请教:“愿闻其详。”
“大善无为。”
说完,华多忽的一下消失不见。
鸠浅正想转头询问,蓦然会首,长歌当欢众人全都不在原地。
转而去了另外一处地方,随意瘫坐……
“大善无为?”
“真正的善良是什么都不做?”
鸠浅喃喃自语,觉得这有些匪夷所思。
突然,鸠浅意识到,胖和尚就教了他四个字。
“亏了呀,这四个字儿哪值那么多钱?”
握着第三百六十五根竹箫,鸠浅站在原地气得跳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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