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校场站满了人,沈柏被人五花大绑的倒吊着,脸上有一条血淋淋的鞭痕。
太学院的人都知道,当朝太傅独子沈柏是个三天不打就上房揭瓦的混不吝,这人身上没有半点文人的儒雅和风骨,但头脑极聪明,五官还没长开,也能看出容貌承袭了沈孺修的俊美,桃花眸潋滟如水,若是假正经起来,也是能骗得许多小姑娘神魂颠倒的主。
人是他亲自请旨把人丢进校尉营的,刚入营那天,他还亲手抽了这人二十鞭,但这会儿看见沈柏被打花了脸,顾恒舟就觉得胸口气血翻涌。
他能打沈柏,不代表随便什么人都能动沈柏!
下了马让猎云自己到马厩吃草,顾恒舟压着怒气一步步走到赵定远面前。
赵定远手里还拿着鞭子,鞭尾有血色,明显是刚沾上的。
赵定远本以为顾恒舟最快也要明天才会回来,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快就赶回来了,一时有些慌乱,眼睁睁看着顾恒舟走到自己面前站定,眸底黑云压顶,风雨欲来。
“你打的他?”
顾恒舟问,语气也沉,像夏日午后的闷雷,酝酿着风暴。
赵定远心尖发颤,抓着鞭子的手冒出汗来,到校尉营这么久,他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个样子的顾恒舟。
嗓子又紧又涩,赵定远不敢回答,身后的亲卫极有眼力见的开口:“回督监大人,沈少爷住过的营帐出了命案,副蔚大人也是在按规矩办事!”
“规矩?本监倒是不知道,昭陵什么时候多了一条三品以下的官员可以私自提审探花郎的规矩!”
沈柏虽然还没入仕,但已经是御前面过圣的探花郎,有功名在身,便是真的犯了什么罪,没有御令,赵定远也没有资格这样对他!
顾恒舟的声音很大,足够在场的人都听清楚,不怒自威。
太阳落了山,酷热未消,赵定远额头却冒出冷汗,甚至有点记不起来自己今天怎么脑袋一热就让人把沈柏绑了起来。
便是沈柏身上没有功名,那也是太傅独子,怎么能说绑就绑呢?
赵定远被吼得脑子混沌,身后的亲卫也答不上话来,四下安静了一会儿,沈柏哎哟哎哟的叫出声:“顾兄,我脑袋都快炸了,你别光顾着出风头,先把我放下来啊!”
沈柏被吊了快两个时辰,脑袋早就充血,眼珠子都被密密麻麻的血丝染红了,顾恒舟抽走赵定远身后那个亲卫的佩刀,抬手斩断沈柏脚上的绳子,稳稳抓住绳子一抛,将沈柏扛到肩上。
“校尉营里出了命案绝非小事,本监一定会查出事情真相,上奏陛下陈清此事!”
丢下这么一句话,顾恒舟扛着沈柏大步离开。
周德山不在,镇戈营的人又看了会儿热闹全都散了,赵定远后背发凉,把鞭子砸到亲卫脸上:“我让你绑人你就绑,不知道拦着我?”
“副蔚,是沈少爷先骂你挑衅你的威信的。”
“他骂我什么?”
“……他骂你是有种没胆的缩头乌龟王八蛋,还说……”
“闭嘴!”赵定远的脸黑成锅底灰,“备马,我要进城,今晚派人给我盯死顾恒舟和沈家那个小子,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许他们出营!”
推荐都市大神老施新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