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耷拉下来,像是一只被抛弃的无害宠物,手上却不含糊地将唐依拉回来,不让她跑,眼眸湿漉漉的,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糖糖,别怕我。”
“我不是怕你,就是缓缓……”
唐依实话实说,她的这种情绪对事不对人,是对巨大信息量的处理需要时间,以至于她还沉浸在事件的反杀操作中,未能回归到寻常状态,语气虚无缥缈,仿佛踩在云端上,“没想到你在魔域还真有眼线,那这一招自己传自己流言用得更妙了——大哥,你反杀是真的溜。”
从给自己加流言开始,甚至最开始的为天工城布局开始,将一切都引向稳固自己的形象和实力的即定结果,先下手为强地改变了固有印象,让人不服都不行。
至少唐依是服他了。
因为从现在的局势、舆论、实力等等来看,祁沉星计谋的成果无疑压过了“天生魔体”的事实。
从这个角度来说,祁沉星并非是在给自己找借口,天生魔体会让他的存在变得略为尴尬,而唐依是板上钉钉的明光尊者的女儿,自然不可能去和魔修一路。
若要他们顺利无阻地相伴下去,此事必定要解决。
与其说祁沉星让人恐惧,不如说他脑子灵光,一箭双雕。
祁沉星仔细确认了唐依的情绪不是在害怕,便将这句话试探地当作是夸奖的意思:“我厉害,便是你厉害,对不对?”
唐依卡了卡壳,语气虚浮地喃喃:“任何数乘以0都等于0……”
祁沉星:“什么?”
唐依:“就是说,我的智商已经是你的厉害拯救不出来的等级……”
祁沉星失笑,敲了下唐依的额头:“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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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分修士认为再打下去遭殃的是无辜人,部分修士认为如果不趁这次乘胜追击,魔域以后还敢。
各执一词,各有道理,吵得不可开交。
祁沉星养病的愈发娴熟,拿着本书倚在扶手边,像幅画似的能一天都不改变动作,偶尔动两下还是在喝药。
这天唐依一进来,祁沉星就放下手中的书:“不高兴了?为什么?”
唐依对祁沉星的洞察力已经开始免疫,动作不变地走进来,将药碗递给他,才开口道:“就是魔域求和的事情啊,现在分成了两派意见,还在争执呢。”
祁沉星本人对这种事漠不关心,但不至于蠢笨到在唐依面前刻意表露,他想了想,中肯地道:“做决定的实际只有高位的几人,按照他们的性格和处理方式,大概还是要打的。但也不会打得很厉害,给魔域进一步的震慑就行了。”
天湖派有点和稀泥的意思,但缺月尊者欠御岭派的人情,洛蕴的性子又摆在那里,还夹杂着宁衍风当年的旧恨,怎么着都应该是偏强硬的结果了。
唐依拧着眉,没立即应答。
祁沉星看一眼就知道她在想什么,拍了拍她的手背:“两权相较取其轻,这种事没有绝对的对错,且修真域占尽上风,不必多想。”
他将药一饮而尽,避开了唐依给他喂蜜饯的手,起身去吻了吻唐依的唇角。
药汁的残留苦涩让唐依瞬间破功,龇牙咧嘴地要去找水漱口:“哇——好苦!”
祁沉星倒像是个没事人,抓着唐依的手腕把那枚蜜饯送到了她嘴里,又低头吻过去。
唐依被他这行云流水的一套操作打得措手不及,瞬间被拐跑了愁绪,原本想说的话都组织不良,任由祁沉星拿着手帕一点点地擦拭嘴角。
“事情结束后,我们就合籍。”
祁沉星垂着眼眸,看不清楚眼底神色,但整张脸的表情却很柔和,“你想要什么样式的?”
合籍的重点在于敬告天地,歃血为誓。除此之外的样式不限,有最简洁的立誓为证,也有模仿俗世的成亲礼,十里红妆,想要怎么安排都看本人意愿。
唐依原本想谴责他用美人计来转移话题,结果还是被成功带跑:“简单一点就好啦。”
祁沉星问:“你不喜欢隆重的?”
“最重要的是合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