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贱丫头。
可皇上明知道莫冬儿本该是一枚送去九王府的弃子,如今唤她进宫,意欲何为?
真是给他添乱子!莫冬儿该死,还有这竹儿更是该死!
莫苍穹转身就离开了小破院子。
“来人,备马!”
“是。”王才低头哈腰的应声“大人您这是要去……”
“进宫。”
也不知道莫冬儿能否能在宫里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活下来,若是活不下来,那他的楚楚可怎么办?难不成真要平白的将莫楚楚送去九王府?
可若是莫冬儿能活下来,莫苍穹只求莫冬儿在宫里别冲撞了什么贵人,可千万不要给他莫府招惹上什么祸端!
而被莫苍穹惦念着的皇上正疾步踏进洵妃的宫殿,他还记得当年那时,他被江南的烟雨困在屋檐下,远处细雨蒙蒙中,走来一个撑着油纸伞悠闲漫步的姑娘,细雨微微淋湿了鹅黄色的衣摆,姑娘也不在意,一步一步踩在细碎的烟雨里,踏在他的心坎上。
有美人兮,见之不忘。
那时,情窦初开的一国之君为了一个姑娘,夜不能寐,辗转反侧。
他连着几日都去那条街边,去偶遇那个温婉如画般的姑娘。
所幸,他赶在回京之前遇见了那个让他念念不忘的姑娘。
从此江南水乡烟雨如画,皆不及你。
“你可愿跟我走?”
“去哪?”
“京城,一个更大,更美,更好的地方。”
姑娘温温柔柔的给他整了整衣衫,点头笑着答应道:“好。”
年少的靳祥,对姑娘许下了第一个誓言:“放心吧,我会护你安好。”
可回了京,姑娘才知,护她安好,也只是护她安好。
给她一方院落,护她衣食无忧,这便是他许给她的安好。
年少的君王,要承受的太多,要顾及的太多,要妥协的也太多。而那些,都不是她一个没有显赫家世的小女子所能左右的。
前朝后宫,陈婉洵皆是无能为力,只能在这深宫里日渐沉寂。
直到她生了九皇子,后宫手段层出不穷,陈婉洵就这样渐渐的被耗去了一身的温婉,凭着一身刺人的尖利,活了下来。
可这尖刺,却再也拔不掉了。
此时的陈婉洵正给宫里的花花草草浇水,岁月未在这女子的面颊上留下几分痕迹,许是没想到有人会来她这宫里,女子墨发微散,精心伺候着她种的花儿,眉眼间尽是温柔。
“皇上驾到!”
陈婉洵手中的铜壶“咣”的一声落了地。
皇上?自从小九出了事,皇上多久没来她这宫里了?
“臣妾叩见皇上,皇上万岁……”
“无需多礼。”
“皇上今日怎么有空来臣妾这里?”
老太监暗自叹了口气,退至外面守着。这洵妃娘娘啊,若是还有半分当初温温柔柔的样子,也不至于落得如今这个地步。
也怪这后宫,温婉可人的姑娘,哪能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地儿活的下来?
不过是想活下去的可怜人罢了。
“你这是不希望让朕过来?”
“皇上这是什么话?”陈婉洵给皇上倒了茶,“这后宫里,哪一位不希望皇上亲临?”
“可哪一位都没有你耿直。”
陈婉洵笑了笑:“臣妾嘴笨,还望皇上海涵。”
靳祥皱眉:“你,一点都不像当年的样子。”
“当年?难为皇上还记得臣妾当年的样子。”
“是朕奢望了,你再不是那个烟雨蒙蒙中满身温婉的姑娘。如今朕看你这女人,简直不知好歹!”
“臣妾的确不再是什么温顺的姑娘了。”陈婉洵轻轻的笑了笑,“让皇上失望了,是臣妾的不是。可是皇上,臣妾还有小九,臣妾想要活下去,活的好好的,然后告诉小九,他母妃不会是他的……”
“够了!朕如何没让你活下去?难道这深宫里,还有人敢害你不成?”
“臣妾不过一条贱命罢了,他人若是想害,拿去便是。”
“你刚刚不还说你想要活下去?”
“是了,那倒是臣妾奢望的太多了。”
“陈婉洵!朕一向一言九鼎。朕许过你安好,可不是为了看你放肆的跟朕使什么小性子,别以为朕真不敢拿你怎样!”
“到底是何人食言?”陈婉洵突的红了眼眶,“当年皇上许臣妾回京安好,皇上的确是一诺千金,可皇上口口声声的安好,就是予我一方院落,困我在这深宫之中吗?”
陈婉洵失声痛哭:“京城的雨太烈,你怎能护我安好?”
一个小太监匆匆跑到一直在洵妃宫外守着的老太监跟前:“公公,莫大人求见皇上。”
老太监一听是莫苍穹,顿时想到了御花园里抓蚂蚁的莫冬儿。亲闺女抓蚂蚁回去拆家,多新鲜的事儿!
老太监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