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禺城坐落在干燥荒原之地,很少下雨,但在这个晚上,罕见地出现了乌云遮蔽天空的奇景。
滚滚乌云盘旋在番禺城上空,似乎整座城都经受不住乌云的袭扰,显得更加萧条。
尽管滔滔乌云盘踞上空,但四周没有一点的风,空气都异常死寂,沉如岩石,让人压抑苦闷。
脸色平静的墨泪缓缓地走下楼,看着一屋子黑压压的人群,少说也有一两百个。
墨泪并没有因为人多力量大而开心,他很清楚这些人今晚要跟着自己去冒险,甚至去拼命,用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去撞开那沉寂千年不破的城门。
他很清楚无论成败与否,这都是一条有去无回的路,一旦迈上,就相当于和整个舜天王朝为敌,和天下三宗为敌,乃至和天下人为敌,其中的凶险不言而喻。
这一路走来,多少人为了自己而无条件的牺牲,二叔走了,小暑也去了,今晚自己身边有两百多位不怕与整个天下为敌的勇士,那又能怎样?当真能打败这个天下吗?
“今晚所谋之事,可谓九死一生,有去无回,不管你们来自哪里,听命于谁?现在想要退出的,还来得及。”
墨泪缓缓地走到人群正前方,见到赵丹和姜虹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随后转身面向众人,大声道。
黑衣人齐齐大声答道:“愿为少主效死。”
“好!”墨泪也不矫情,大吼一声,说道:“按照约定计划,准备行动。”
黑衣人拱手抱拳,豪爽道:“是。”
他们的动作近乎于高度一致,带动的衣袍发出唦唦声,如同汹涌的黑涛拍几崖岸,气势浑厚,哗哗作响。
天空之上,盘旋的乌云似乎也被他们效死的决心所感动,丝丝的哭泣,飘飘洒洒的下起毛毛细雨。
地上沉浸的微风也忍不住乌云的叫嚣,瞬间怒上心头,急速呼啸,寒风凛然,将牛毛细雨吹的齐齐飘飞。
墨泪静静地坐在几阶台阶之上,等待着外面的信号,将背上的弑血重剑,放于两腿间,手掌缓慢的抚摸而过,剑身上的冰裂纹发出血红色的光芒,极度渗人。
墨泪缓缓的叹息一声,将剑插入身侧地面,一手握着剑柄,一手放在膝间目光渐渐变得冷淡。
墨泪静静想来这一路走来实在不易,有太多太多的人为自己而死,自己现在必须活下去,这样才对得起那些死去的人。
前几天做的那场梦,现在回想起来多么希望是真的,多么希望自己已经死了,在那个光怪陆离的世界里游荡徘徊,总比在这个现实之中拼命搏杀来的轻松。
今晚过后,又不知道有多少人会死在这里,俗话说士为知己者死,可他算什么?
这些人甚至有些于他并未谋面,凭什么又为自己去赴死?
忽然天空之上亮起一道红光,那是信号,准备行动的信号。
墨泪等人透过窗外,看见那血红的光芒,各就各位,极速反应,墨泪拔起重剑,将整个头颅套在黑色风衣帽中,大胯不得迈出客栈。
看上去身边只有苟剑,李速速和周安月于他同行,其实黑暗之中布满了无数人马,观察着四周的一切。
按照墨天折提前制定的计划,先在城内引起恐慌,打着灭世之子就在城内的消息,在四周煽风点火, 搞得越乱越好。
墨泪走出客栈的一瞬间,反手便是一掌,手心之中一团火焰呼啸而出,瞬间将整坐客栈吞没,化作一片熊熊火海。
几乎在这一刻,整座城都沸腾起来,这里民风极其彪悍淳朴,一听到灭世之子入城消息,一个个壮汉操起扁担锄头,甚至恨不得连锅碗瓢盆都拿出去,口中骂骂咧咧,气势汹汹地夺门而出,四处寻找灭世之子的行踪。
墨泪见到他们一个个气势凶凶的样子,不禁觉得内心一阵凄楚,他到底做错了什么?会引起天下公愤,难道就因为那个莫须有天大的帽子压在他头顶,他就变成了一个十恶不赦的人了吗?
墨泪看着旁边只剩一颗门牙驼背的老爷爷,拿着一把破烂的扫帚,走路摇摇晃晃,在他身旁经过。
他忽然停住脚步,后退了两步,弓下身去,微微一笑,和善道:“老爷爷,你这是要去干嘛?天快要下大雨了,还是早点回家去吧。”
看上去这位不久于人世的老爷爷耳朵似乎很不好使,声音沙哑道:“你说啥子?”
墨泪依旧面带微笑,身子得更低了,凑近他耳边大声的重复了刚刚说过的那些话。
老爷爷在寒风中哆哆嗦嗦的身体有可能下一秒就会倒下,墨泪忍不住的伸手扶了他一把,
老爷爷不好意思道:“人老了,不行呐。可你别看我这样,年轻时也是军中悍将,我听说那个所谓的什么子来了,想毁掉这里,我得去看看,他长个啥样?敢侵我家园,决不能放过他。”
墨泪心中瞬间五味杂陈,怔怔出神片刻后,大声道:“老爷爷,你回去吧,他已经被消灭了,你现在去也晚了。”
这个老者十分倔强,眨巴眨巴干枯的眼帘,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