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微弱的晨光,墨天折看见满地的尸骸,一张张鲜活的面孔永远定格在他们死前的那一瞬,没有一张脸色上透露出一丝恐惧,一滩滩鲜血在地上缓缓流淌,染红了他漆黑的棉鞋,
原本幽静清香的庭院,此刻腥气熏天,就连院脚刚刚盛开的桃花,也即将凋零。
见到这一幕幕,墨天折怒火中烧直接用一刀斩破第七道铁门,身体瞬间腾空而起,向深宫深处越去。
在那最后一座守卫森严的别院里,在墨天折忽然落地的一瞬,所有精壮的侍卫几乎同时拔刀,刀剑出鞘发出的铿锵声,令人震耳发聩,明晃晃的刀剑笔直的对着墨天折,里三层外三层的将他团团围住。
墨天折目光冷淡的扫视四周,一脚微微抬起,忽然向地一踏,脚下震出一道狂暴的气浪,迅速地向四周震荡,倏然之间,一个个强壮的侍卫如同招受猛击纷纷倒地不起,有的直接被轰飞出去,刀剑脱手,四处散落。
墨天折还没来得及向前走出两步,这一位位训练有素的侍卫又纷纷的爬起,仓皇的捡起刀剑,再次构筑屏障,但显然不像之前那样无所畏惧,现在他们眼中尽是恐惧,墨天折每向前一步,他们便后退一分,他们拿着刀的都在瑟瑟发抖。
尽管他们已经极度恐惧,但没有忘记多年来的军人素养,哪怕是死也不能临阵脱逃,更何况,此时此刻也有无路可逃。
忽然一道平淡的声音打破了这种对峙,压抑在侍卫们心头上难以甩掉的恐惧似乎被这道极为平淡的声音剿灭得一干二净,他们渐渐的鼓起勇气,挺起胸膛,将手中的剑握得笔直,不再瑟瑟发抖。
那位身穿黄袍的男子,笔直的从人群后走出,身后还跟着七位身着古怪的侍卫,总之在他们身上,所看到的只有一种淡然,没有丝毫的紧张。
带刀大太监郭跃原本想死死的挡在陛下身前,岂不想被陛下一把推开,几个踉跄,栽倒在地。
陛下静静的和墨天折对视了许久,两道身躯几乎极度的相似,并不高大,却能使整座院子里的健硕高大的侍卫们压抑着喘不过气来。
四周气氛格外凝重,往往这个时节都有和凤吹过,此时此刻所剩下的就只有一片死寂,一片肃杀,那些一个个平日里呼噜声大的能石破天惊的侍卫们,此时此刻连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口。
唯能看见他们半弓着身体,极度警惕,他们额头上,渐渐地布满了汗珠,静静的向下滚动,不时吞咽着口水,牵动着喉结上下滚动,那一双双视死如归的眼睛,永远都注视着不远处那个一脚便能将他们踏飞的男子。
陛下神色冷淡,看不出一点情绪,声音更无一丝波折,“三弟,你还是走出了这一步,当真是那张面具戴久了,闲它还太小了,装不下你那颗庞大的野心呐。不过有一点你确实让我意外,你的修为居然到达了如此恐怖的地步,当真是修行奇才?
只是可惜你做出了一个愚蠢的决定,这足以让你失去一切。我的三弟啊!你始终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天真,一样随性,殊不知因为你这两样东西,会赔上千千万万条人命。”
墨天折冷冷一笑。不惜打破围而不攻的计划,独自前来,便是想来听一听这位所谓的大哥,口口声声说想念他的陛下,还能说出怎样的一番高论。
对于陛下刚刚所说的话,还全是在他意料之中,自古薄情帝王家,大概讲的便是如此,几十年的兄弟情谊,几十年的生死卖命,终究敌不过那一张金碧辉煌的龙椅,为了让那把椅子更加牢固,使他更加坐得安稳,这个自己所谓的大哥,可以做出一切有违常理的事。
墨天折同样很平静,声音确十分冰冷,“大哥,不,应该说是陛下,你我抛开其他关系不说,但从我为你日夜苦思,殚精竭虑的编织着大网,帮你巩固你那妙不可言的九五之位,你就不应该这样对我。一个小小的请求,你不答应也就算了,居然还妄想着以墨泪作为要挟,好让我完全臣服于你,让整座墨府臣服于你,你认为我会答应吗?
其实这种局面完全是你一手造成,你只要答应我的请求,我定会助你守护王朝千年基业,至死方休。墨府更不会有叛乱之心,而你却总是怀疑天下所有人,但凡对你那妙不可言的皇位构成任何威胁的人,你总会想方设法的去消灭。其实呢,没人对你那皇位感兴趣,无论是二哥,四弟,还有五弟,都是如此。”
墨天折说着说着,原本平淡的声音变成了低吼,很明显他心中极其的愤怒,这么多年的兄弟之情,君臣之义,终究敌不过一把破椅子,简直是可笑至极。
陛下摇了摇头,叹息一声说道:“不管你信不信,二弟和四弟的死都和朕没有关系,至于五弟朕不过是按照他的请求,恩准罢了。”
墨天折耷拉着脸,叹息道:“现在说这些还有何意义?只要陛下肯放墨泪进入北荒,我此生绝不踏入王朝半步。”
陛下平静的摇摇头,冷淡道:“你已经太高了,高的连朕都难以仰望,十多年前,你便能用一把短刀挑遍各各门派的青年才俊,想必现在早该到达适天境了吧?放眼整个天下,能与你较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