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泪看见地上轰出来的大窟窿,目光惊讶呆滞,他都不太清楚刚刚是如何躲过的,抬头一看,身穿青衣道袍的大师兄,挡在他面前,墨泪感到极其庆幸。
李速速依然一脸愁容,扭头看了看浑身是伤的墨泪,询问道:“可好?”
墨泪捂着剧痛难忍的胸口,随着心中一下剧痛,面目忽然一颤,强行运功压制,随后平静的点点头。
周安月也随后赶来,上前扶着墨泪缓缓就地坐下,查看了一下墨泪的伤势,确定无误大碍,静静的点点头,这时大师兄才略微安心,回过头去,平静的看着不远处的英俊男子,不发一言。
林华润同样显得极其的平静,淡然道:“你刚刚犯了一个很愚蠢的错误,面对我你还敢回头分神,就不怕我偷袭于你。”
李速速面色不变,声音冰冷,“你同样犯了一个很严重的错误,若是我小师弟有个三长两短,你认为你能活着出去吗?”
林华润微微一怔,这是他最辈子听过最大的豪言壮语了,若是在别人口中,肯定会被当做一个天大的笑话,可偏偏在这位看上去人畜无害的男子口中淡淡说出,却给他一种很强硬的压迫之感。
林大将军的副将刘凝听见这样的话,仿佛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实在忍不住的哈哈大笑,连笑二声之后,无意间发现将军脸上布满了从未有过的严肃,大笑戛然而止。
刘凝想赶到将军身边去,岂料林华润伸手,示意他不要过来,他也只好遵守命令,静静的站在侯爷身侧,防止这位府上拥有这么多高人的侯爷有其他动作。
林华润随意的笑了笑,从容不迫道:“侯爷府上还真是贤能辈出啊!不知这位道人是否也是家丁呢?”
在此种情况,赵丹那还顾得什么紧张,一句话脱口而出,“番禺城不太平,我身为侯爷,总得请些人保护安全吗?”
林华润早知道问不出什么结果,他现在内心极其困惑,这个忽然出现的道人修为实在过人,到底是不是侯爷府上的家丁,这个很重要。
若是这人不是侯爷府上的家丁,那一切就稍微好办了,侯爷还是那个软弱无能的侯爷,丝毫不会威胁到皇城那位的皇权,若是不然,能请动一位如此厉害的高人作为家丁,想必侯爷必有过人之处,对于这一点,皇城的那位又怎能忍受?
要弄清楚这一切需要时间,更需要细细思量,事情还是一件一件办的好,先把墨泪弄回皇城再说,至于侯爷有没有狼子野心?可以慢慢调查,毕竟陛下也不急于这一时。
林华润缓缓抬手,指着李速速身后的墨泪,平淡道:“那个人我要带走。”
李速速同样平静回答,“你带不走?”
林华润问道:“为什么?”
李速速答道:“因为有我在,无论谁来都带不走他。”
林华润呵呵一笑,问道:“你不知道我是谁?”
李速速声音依旧没有一丝波折,“我有必要知道吗?结果都一样。”
林华润略微一惊,他见过无数大放豪言的人,听过无数人说过不自量力的鬼话,可从未听过说豪言壮语说的如此平淡的,在那平淡之中隐约的透露出一股不畏生死的豪放,可在这人身上却体会不到一丝豪壮气息。
“那个人,是陛下亲自要见的人,难道你要违抗皇命?”林华润声音凉寒。
李速速摇摇头,洒然道:“你难道不知帝王之运乃自行承担,我等修行之人,本就是悟天机,夺造化,不可用天机造化影响帝王气运,这数百年来,似乎所有的修行者都忘了这一点,导致祸乱岁凶,百姓饱受刀兵之苦,这何为修行之道。
你们似乎全都误解所谓入世,即磨炼己身,务求天人合一之境,而非用常人之地,扰乱天下气机,这些年来,但凡有一点本事的修行者,就想尽办法挤破脑袋也要拥入那庙堂之上,贪图荣华富贵,沾染财色酒气,何能成就大道,故而很多人的修行之目的都是为此而为,此等恶性循环,迟早有一天,会给修行界埋下祸端。”
林华润听到此言心中大为感慨,见对方年龄应该和自己差不多大,可对于天下修行之道领悟颇深,确实令人敬佩。可以那又能怎样?他从小走上修行之路便是守卫疆土,报效王朝,和李速速的观点截然相反。
林华润也摇了摇头,呢喃道:“我等修行之人,应当入世救民,岂能隐于山峰,枯坐崖畔。不能为百姓造福,修为再如何艰深?又有何用?殊不知人立于天地之间,何其渺小,犹如沧海一粟,又能有几人能羽化飞升?若是痴迷于此,于己于世无益处,不如投身报国,终结乱世,岂不比羽化飞升,来的更为实在。”
李速速脸色终于变了一变,露出了罕见的大笑,呵呵道:“修行之人投身报国,无异于鬼怪乱世,扰乱天下气机更是不得安宁,修行之路并非寻求羽化飞升为终点,所谓修行,修的不过是心,一颗善心,一颗仁爱之心,一颗悲悯之心,一颗顽强不屈之心……你能入世救人,也能入世杀人,但其中分寸可知如何掌握?一旦于庙堂相互牵连,你的修行之路也就完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