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防着朱恒,太后又觉这事似乎没这么简单。
朱恒本就是个残疾人,没道理会挡着朱悟的路,那个女人有必要这么赶尽杀绝么?
就算当年恒儿的这双腿可能和那个女人脱不了干系,可这事一没证据二是时间过去太久,恒儿就算想追究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吧?
这孩子在宫里可以说是除了她之外半点势力没有,别说害人,连自保都做不到。
这也是她为何说服他配合皇后去做那场法事的重要缘故,她能再护他三年五年,终究护不了他一生一世,所以才想着重新替他找一个靠山,若是两人能联手,未必压制不了童瑶那个女人。
哪知她刚中秋刚算计了童瑶一下,童瑶就想从曾荣身上找补回来。
原来,中秋赏月宴上她送了那对玉镯给王皇后又说了那番希望她多多为皇室开枝散叶的话后,童瑶又开始挑事了,连着霸占了好几个晚上的皇帝,自己一个人霸着不够,还把她宫里的两个今年新进宫的才人主动献出来。
另一方面,听闻那个女人最近对她宫里的虞美人也贤惠得不行,各种食材补品源源不断地往她身边送,晚膳后还时常陪她一起去后苑遛弯,说是对将来生产有益。
说白了,不就是想装贤良淑德么?
这么多年了,她太了解这个女人了,别看面上笑的甜,心狠着呢。
若不是她,之前这么多年,宫里会一个子嗣没有?
说到子嗣,太后又想起了朱恒,不说现有的这几个孙子,就目今那几个还在母胎里揣着的孩子,若生下来是男孩,只怕威胁也比恒儿大吧?也没见那个女人如此上心啊,为何单单就对朱恒放不下?
可惜,太后没有把这话问出来,否则,曾荣倒是可以给她一个答案。
安抚了太后几句后,曾荣进了朱恒的屋子,朱恒彼时正在用晚膳,曾荣也不跟他客气,直接坐了过去,小路子忙给她备了一副碗箸。
“你这会不该是在乾宁宫当差么?”朱恒见曾荣脸上不似往常喜笑,寻思了一下,问道。
“食不言。”曾荣不想坏了他的食欲。
朱恒一听,放下了筷子,曾荣见盘里的鱼没怎么动,忙把两块鱼腹夹了把刺摘了送到他碟子里,朱恒张了张嘴,见曾荣真不搭理他,只得把筷子又拿起来。
曾荣的余光瞄着他,待他把两块鱼腹吃完了,又拿起他的碗替他盛了碗虫草老鸭汤。
一时饭毕,朱恒叫小路子把东西收拾下去了,这时阿梅回来了,泡了两盏茶送上来,在朱恒的示意下,退到外面去守着了。
这一次,没等朱恒问,曾荣自己开口了,说她得罪了童瑶母子,来求太后老人家庇护。
主要是她怕这事会通过某些有心人的嘴传进朱恒耳朵里,以朱恒的个性,他肯定不会第一时间找曾荣求证,只会默默生气,默默跟自己过不去。
与其如此,还不如她坦承一切,他若信她,自会帮她一起想法把这件事扛过去。
“你的意思是父皇帮你一起撒谎了?”朱恒抓住了曾荣话里的重点,冷笑着问道。
“是啊,阿恒,我觉得自己越来越看不懂皇上了。”
曾荣早就有这个疑惑了。
以她上一世的理解,皇上宁可得罪镇远侯和内阁首辅,甚至是冒着天下之大不韪也要挑战传统的嫡子继承制,把庶出的朱悟送上那个位置,他对朱悟和皇贵妃绝对是真爱且是唯一的真爱。
可如今事实却和她的想象有一定差距。
皇贵妃虽依然宠冠后宫,可皇上心里也并非没有别人,那日在后苑,皇上拉着虞冰的手也是情意款款的,更别说,这一段时日,宫里又有别的女人怀孕了。
这倒也就罢了,谁叫人家是皇上?
可皇上配合她撒谎去欺骗皇贵妃和朱悟就不正常了,且这还不是第一次,否则,曾荣也没有这个胆量敢在他面前装神弄鬼啊。
难不成上一世朱悟的登基有别的内情?
朱恒见曾荣叹了口气,他也跟着长舒了口气,仰头靠在轮椅扶手上,讥讽一笑,“之前我也看不懂,不过现在懂了。”
“什么意思?”曾荣追问。
朱恒坐正了,指了指他案桌上的第二个抽屉,曾荣走过去拉开了这个抽屉,上面躺着一封信,信上没有排头也没有落款,但信是拆封的。
曾荣拿起信封,抽出了里面的信纸,先看了下抬头是“外甥如唔”,再扫了一眼落款,是“舅字”,日期是在中秋之日,再一看正文,通篇没有提到皇室半个字,只说刚收到家中旧仆来信,这才知悉外甥被沉痼困扰多年,偏他们山高水远,又人微言轻,没有能护住他,有违长辈们的托付,甚是惭愧,唯有顿首求谅。
之后,他们又提到一件事,听说朝廷要提升商业税和手工业税,故六月份末,有人找到他们游说,希望他们钱氏一族能带头振臂一呼,支持朝政,那人还提及妹夫对外甥的疼宠,说是端午之日,妹夫带着外甥在寺庙祈雨。
言外之意,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