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临近端午,王皇后的娘家人进宫来给王皇后送节礼,顺带探视一下王皇后。
因曾荣穿的是宫里的服装,王老太太一开始并没有认出曾荣来,或者说,她压根就没去瞅曾荣,以为就是某个犯错的宫女在罚跪,而她向来是不去关注这些的,径直就越过曾荣往前走了。
王楚楚是跟在王棽身边紧随老夫人其后的,只是她一看到有人罚跪,先就兴奋了,跑到曾荣面前,刚要嘲讽几句,忽地发现这张面孔她似乎认识,这一惊不可谓不大。
“三姐,快来看,这不是,不是那个,那个绣娘吗?她怎么跪在这里?”王楚楚一边喊一边跑去拉王棽过来。
王棽也认出了曾荣,上次太后寿诞她就听祖母说过曾荣进宫了,貌似挺受太后器重的,因此,虽不清楚曾荣为何跪在坤宁宫,本着小心为上的原则,她拦住了妹妹。
“楚楚,跟说多少遍也记不住,女孩子不许大呼小叫的。”
王楚楚一听倒是压低了声音“哦”了一声,不过却没想轻易放过曾荣,绕着曾荣转了一圈,最后在曾荣面前站定了,“喂,还记得我吗?小绣娘?”
曾荣看着她,不说话,没点头也没摇头。
“这人真没劲,跟说话呢,哑巴了,还不知道吧,里面的皇后是我亲姑姑,求求我,说点好听的,兴许我可以向我姑姑求个情,让她少罚些。”
“楚丫头,做什么呢?”已走到大殿台阶前的王老夫人这才发现身后的不对劲。
“祖母,没什么,就是遇到一个熟人。”王楚楚几步跑到祖母身边,牵着王老夫人的手,指着曾荣低语了几句,紧接着,王老夫人也是一脸惊愕地看向曾荣。
院子里的动静惊动了王皇后,王皇后迎了出来,拉着母亲的手把人迎进去,进殿后,王老人执意带着来人向王皇后行了个国礼,王皇后亲自扶起了王老夫人,又和两个侄女厮见毕,一家人进了东边的小会客室。
“启禀皇后,外头那丫头究竟犯了何错?她进坤宁宫了?”王老夫人刚一落座,问道。
她自然也记得太后寿诞那日太后对曾荣的维护,彼时也认定太后准是相中曾荣要曾荣去照顾那个残疾的二皇子,故而在坤宁宫见到曾荣,她也很是意外。
“哪个丫头?”王皇后问。
“外头跪着的,姓曾,就是之前得罪楚丫头的那个小绣娘,太后很看重的那个。”王老夫人提醒道。
“哦,她呀,她昨日出宫了,皇上准的假,有人告到我这来了,说是她擅自离宫,彻夜不归,好像还带了什么违禁物进宫,我命方玉英酌情处理了,她被罚跪了?”王皇后说完,始觉不对劲,忙命人去把方玉英找来了。
得知方玉英是以不服管束和不守定例罚的曾荣,且只罚了两个时辰,皇后挥了挥手,命她下去了,她没有留意的是,王楚楚也悄悄跟着方玉英出去了。
王老夫人听完前因后果,仍觉不妥,对女儿使了个眼色,王皇后命身边人下去了,屋子里只留一个从娘家带来的心腹。
“这丫头之前不是被太后看中了么,怎么到了内侍监?”王老夫人问。
自从得知曾荣进宫后,王老夫人原本想报之前曾荣戏耍王家之仇,让女儿把曾荣调进坤宁宫来好好调教调教她,可彼时女儿说,皇贵妃也才相中了她,只怕跟曾荣背后的徐家有关,因为王皇后知晓皇贵妃一直想接近徐家苦于找不到门路,故而她不想因为一个小小的曾荣和皇贵妃正面杠上。
再之后,太后又插了一脚,王皇后向母亲讨了个主意,干脆放手,或者说,干脆和太后联手,把曾荣推到太后身边,左右朱恒和皇贵妃有宿仇,把曾荣弄到朱恒身边,朱恒说不定还能多个助力。
哪知一个月没见,情势变成这样,曾荣居然成了皇上身边的人,且听方才那姓方的说,似乎皇上很宠这个曾荣,居然亲自为她准假,这是怎么回事?
王皇后一听,把当日筛选的经过学了一遍,得知又是皇贵妃搞的鬼,王老夫人警醒了。
“的意思是那丫头一回宫就有人来告状,告状的是何人?这事该不是又被人算计了吧?”
王老太太一分析,王皇后也觉自己大意了,一开始她压根没往心里去,只是听闻有人擅自离宫带了不明物进来,她命方玉英带了几个人去查,这种事情一般都是交于方玉英处理,从没有出过什么乱子。
这次因着牵扯到皇上,方玉英倒是也把曾荣带进坤宁宫征求她意见,彼时她正忙着应对童瑶那个女人,哪里能顾忌上一个女官的处罚?
故而,她又命方玉英酌情处理。
方玉英一听酌情二字,二十板子显然是不能打的,毕竟人确实是皇上放出去的,且崔元华也亲口作证,是她让曾荣去找皇上准假的。
可若是什么都不罚把曾荣放回去,方玉英又觉得似乎有损皇后颜面,她带了四个人去抓曾荣,还跑去曾荣的住处翻了半天,多少人看见了?
若就这么把曾荣放回去,别人不说王皇后徇私也会说她糊涂,连事情都没弄清楚就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