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荣跟着众人进了上房,有皇贵妃和德妃在,虞冰不敢坐主位,不过皇贵妃也没去坐主位,只在东边上手第一张圈椅坐了下来,德妃紧随其后,虞冰没敢入座,还是皇贵妃发话,说她是孕妇,她才在西边下手捡了个位置坐下来,顺手把手里的盒子放在一旁的高几上。
曾荣一直在靠近门边的位置站着,也不开口,听着这三位娘娘的日常对话,无非就是皇贵妃和德妃问虞美人食欲可好,可还有呕吐,晚上入睡安稳否,是否想家等等。
三个人聊了约摸有一炷香时间,皇贵妃才似乎意识到曾荣的存在,“对了,方才我们进门时听见你们说什么女人更该好好珍惜自己善待自己,本宫对这话相当认同,不知曾掌事从何处看到这句话,又因何感慨呢?”
“回皇贵妃,这话是下官从别处听闻的,是看到门外的落英随意感慨的。”曾荣可不敢说什么“韶华易逝”,面前的这两位主子眼瞅着韶华已逝,芳华不再,她可不敢戳她们的心窝子。
德妃一听这话笑了,不急不缓地说道:“这孩子可真有意思,难怪会有这么多人夸你,果真是冰雪聪明,本宫明明听到你们两个在谈什么韶华易逝,可当着我们两个的面却说什么落英,该不是怕我们两个半老徐娘多心吧?”
“德妃有所不知,本宫问过她,本宫和虞妹妹哪个好看,这孩子说,各有各的好,说年轻的青涩、娇柔、含羞,岁数大的从容、淡定、雅致,可不是聪明着呢,谁也不得罪。没看连皇上都指派她去开导太后呢,陪太后去了一趟普济寺,回来后太后和二皇子均如释重负,喜眉笑眼的。”皇贵妃端起宫女上的茶,抿了一口,缓缓说道。
“启禀皇贵妃,下官不敢居功,太后老人家和二皇子是听从方丈大师的开导才如释重负的,下官只不过跟着去游玩了一趟。”曾荣躬身回道。
“哦,你经常见皇上?”德妃闪过一丝疑问。
她自然清楚曾荣到内侍监方半个月,且曾荣是药典局的,理应见皇上的次数不多,缘何皇上会钦点她来夹鱼刺又指派她去陪太后,皇上什么时候如此信任过一个新人?
“回德妃,并没有,下官只在皇上宣御医时才会过去记载病案,且大多还是跟着崔姑姑去的。”曾荣回道。
虞冰见曾荣为难,忙插话道:“启禀皇贵妃和德妃,说到御医和记载病案,虞冰想问问,这记载病案不应该是御医的事情么?二者有何不同?”
“后宫嫔妃们均为御医记载,独皇上需备两份。”回话的是皇贵妃。
“这又是为何?”虞冰追问。
童瑶抬起眼皮夹了虞冰一眼,没有回答,她才不信虞冰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看不懂。
一旁的德妃见皇贵妃没吱声,怕虞冰脸上过不去,笑道:“还能是为何,怕御医记载不详细或有纰漏什么的,还有,药典局的病案到一定年限会分类整理,方便查询查证。”
说完,德妃忽地想到什么,呵呵一笑,“本宫也是糊涂了,现成的药典局人在此,哪还用本宫在这多嘴。”
“回德妃,娘娘可千万别这么说,下官初来乍到的,确实有很多不懂之处,多谢娘娘解惑。”曾荣陪笑道。
德妃听了这话扭过头,盯着曾荣端详了好一会,方抿嘴一笑,“你究竟多大岁数了?”
得知曾荣未满十三,德妃摇摇头,又点点头,问起曾荣老家、家中人口、上过几年学、何时进京的等。
曾荣一一回答了。
“曾掌事老家和虞妹妹老家离得很近,能在宫里碰上一个千里之外的老家也是缘分啊。”皇贵妃怕虞冰受了冷落,说道。
“回皇贵妃,可不是这话,方才我们两个还说起了家乡的饮食,南方和北地差别确实蛮大的。”虞冰把话接了过去。
接下来的话题轻松多了,围绕着南北两边的饮食文化差异展开了,也说起宫里的御厨手艺等。
曾荣一概没有插话,好容易瞅了个空当曾荣说要告辞,外面有宫女通传,说是御医来给虞冰诊平安脉了,皇贵妃命她留下来,说是听听御医怎么说,若是一会有需要,曾荣可以给皇上带个话。
这话明显不通情理,曾荣并非传话之人,她是内侍监女官,是专为皇上服务的,什么时候成了后宫传话之人?
可曾荣不敢反驳皇贵妃,资历浅根基也浅,她可不想早早跟对方撕破脸。
又待了约一炷香时间,御医诊脉毕,说脉象尚好,但有轻微的郁结之症,虞冰主动解释说是因孕吐引起的,御医建议她吃点酸果压制一二。
御医走后,曾荣再次提出告辞,这一次皇贵妃又找了个理由,说是让曾荣替虞冰先尝尝德妃送来的这盒子干果,理由是虞美人身子精贵,这干果毕竟是从外面弄来的,怕有不洁之物。
曾荣正纠结德妃听了这话是否会不虞时,只见德妃附和道:“本宫差点忘了,你们是老乡,曾掌事试吃最好不过了,还能尝出这东西地道不地道来。”
两位娘娘发话了,曾荣只得走到虞美人面前,打开纸盒子,里面是柚子皮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