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春苗没再追问曾荣,见曾荣头发有点乱,亲自上前拆了她的头发,问人借了把梳子,替曾荣梳了个双丫头,看起来比之前的包包头稍微大一两岁些,至少和年龄相符了。
“规矩记住了没?到了那之后,不许乱看乱说,让做什么就做什么。。。”柳春苗一边梳头一边碎碎念。
头发梳好后,依旧用两根彩带绑好,柳春苗端详了会后,“好像还缺点胭脂。”
“姑姑,您不着急了?我就是一个小宫女,谁会留意到我擦没擦胭脂?”曾荣婉拒道。
“也对,到底是年轻,底子好,看不大出来。”柳春苗又细细端详了一遍,这才松开了曾荣。
令曾荣诧异的是,柳春苗并未跟着曾荣等人,而是把她们交给了另外一位掌事姑姑,曾荣一行跟着那人出了尚工局进了后苑。
这是曾荣第一次来,到底是皇家气派,五步一景,十步一画,入目或繁花竟放或绿树葱郁或小桥流水或亭台楼阁,也有不少宫女太监侍卫穿梭期间,唯独不见任何命妇或女眷。
拐过钦安殿,远远的,曾荣便见湖心的亭子里站了一堆男子,确切地说,是一堆少年。
曾荣心里咯噔了一下,联想到方才柳春苗如此细心地端详自己的脸,曾荣猜到自己可能被算计了。
难怪让从尚工局那边找女工过来呢,原来不是去慈宁宫,而是来伺候这些王孙公子们吟诗作画,而值得某人如此大费周章地算计她,想必不是要她来做一个宫女这么简单。
曾荣不知这位领头的掌事姑姑知晓多少,犹豫了一下,上前对其说道:“这位姑姑,我这肚子忽地有点不爽,想是方才去挖野菜时吹了点冷风,我去方便方便再来。”
对方看了眼曾荣,认出曾荣确实是那个拎着篮子后赶来的小不点,本就对她不满,这会见她多事,脸一拉,“去吧去吧,早知你上不得台面,何必耽误大家伙的工夫。”
“真是对不住了,这位姑姑,我这可能是闹肚子,保不齐会扫了大家的兴,您看,这么多人,也不差我这一个。”曾荣一边说一边上前把这位姑姑拉到一旁,偷偷塞给她一块碎银。
对方大约没料到会有如此之收获,想着已然叫了二十个人来,也不缺曾荣一个,便大手一挥,同意她离开了。
曾荣赶紧后退几步,装模作样问了声对方哪有茅坑后,曾荣直奔茅坑而去。
说来也是巧,曾荣也没想到,路过钦安殿时,正好碰上太后的凤辇落轿,后面跟了一堆的命妇,曾荣不敢动地方,只得站住了。
太后本没有看到她,可太后身边的掌事姑姑认出了曾荣,对着太后耳语两句,太后这才看向曾荣,向曾荣招了招手。
曾荣上前跪下去磕了个头,“奴婢恭祝太后万寿千秋。”
“平身。”太后吐出了两个字,本想问曾荣因何跑到后苑来了,可一看身边这么多人,打住了。
“可巧遇到你了,今儿领着大家来赏花,哀家正缺个说笑的,你来了正好。”太后说完把手伸出去,曾荣忙上前扶住了。
尽管,她心内一片潮涌,可表面还装得挺淡定的。
她这是走了什么运?
居然蒙这位大周国最有权势的女人垂青?
其实,不光曾荣这么想,太后身边那一堆命妇们也目瞪口呆的,主要是曾荣身上穿的是最低等的宫女服装,麻料的,连绸子都不是,且曾荣看起来年岁也不大,一个小宫女,究竟是什么来头?
曾荣扶住太后,余光也往后扫了一眼,貌似这次跟着太后来的都是些老人,比如说徐老夫人,王老夫人,别的,曾荣就不认识了。
想必是拜寿结束了,酒宴也结束了,太后带着这些老人们进园子逛逛?
曾荣正暗自寻思时,太后说道:“方才一时高兴,多饮了几杯,这会带大家来逛逛,赏赏花,顺带醒醒酒。”
“春天正是赏花的季节,奴婢刚进来时只觉五步一景,十步一画,可转而一想,即便是画,也没有这么好看的,更别说,还有满园的花气袭人而来,可比画强多了。”曾荣陪笑道。
“哈哈,哀家就爱听你说话,还得是你们年轻人,有朝气,堪配这些花啊朵儿的,我们这些老古董啊,看了这些花没的只剩下感慨了。”最后一句话,太后是扭过头,对身后的这些老命妇们说的。
“可不是这话。”有人附和道。
“启禀太后,太后才不老呢,太后万寿千秋,这才哪到哪?”有人奉承道。
“这话好没意思的,难不成我真成了老妖精?”太后自嘲道。
“回太后,太后不是老妖精,您呀,是地上的朱母娘娘。”曾荣怕那位命妇尴尬,帮着化解了一下。
“朱母娘娘?”太后一时没回过味来。
“太后您想啊,天上的那位是王母娘娘,您是地上的,皇上姓朱,可不是朱母娘娘?”曾荣解释道。
这话令太后心花怒放,不过还是佯做生气拍了曾荣一下,“罪过罪过,哀家哪敢跟王母娘娘比?小孩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