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荣一听欧阳霁来了,忙丢下手里的树枝欢喜地跟着那位侍女去了前面,谁知很不巧的是,曾荣进大厅时,大厅里不仅有欧阳霁,还有两个她不想见的人,王楚楚和她的姐姐王棽,三个人正对着饰物组品头论足。
“欧阳小姐,您找我?”曾荣深吸一口气,控制住自己情绪,这才走到了欧阳霁面前。
“阿荣,两个月不见,你好像长高了些,脸也白净多了,也漂亮多了。”欧阳霁一眼发现了曾荣的变化,笑着说道。
被人这么直白地夸好看,曾荣有点脸皮薄挂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可能是这几个月比在乡下吃的好,也不用出去做事。”
“这倒是,以前在乡下肯定连饭都吃不饱,哪能有什么好气色?”晓晴插了句嘴。
“你以前在乡下吃不饱饭?”欧阳霁问,脸上顿显关切之意,语气中又略带了几分怀疑。
她没有接触过真正的穷人,即便回乡陪着父母丁忧,也只是在自家院子里,唯一接触过的也就是自家几户下人,可下人们也不至于吃不饱饭。
“欧阳小姐找我是?”曾荣不想继续那个话题,因为她看到了王家姐妹投过来的那种轻视的目光,别提有多堵得慌了,偏她还什么也做不了。
“是这样的,我想给我三哥绣几个荷包,你能不能帮我画几幅花样,他说要别致一点花样的,最好是动物,不要之前的蝉和蝈蝈以及蚱蜢,换点别的。对了,他属兔的,你也帮我画两张兔子的,你放心,我付你钱。”欧阳霁说道。
其实,她本来想直接从曾荣这买几个这样的荷包,可她哥哥不愿意和别人用一样的,所以她才来找曾荣,想让曾荣画几幅花样卖给她,如此一来就不会和别人重上。
“我行吗?你三哥是个读书人,我怕贻笑大方。”曾荣摇摇头。
“放心吧,不会的,我三哥看过你做的荷包,说很有意思,俗有俗的好,活泼有趣,雅有雅的好,尊贵清冽,我自己倒是也能画几笔,可多半是画静物,比如花花草草什么的,于这些活物上实在有限。”
曾荣一听对方语气如此诚恳,刚要答应下来,一旁的王棽问:“欧阳妹妹,你是说这些花样是她画出来的?”
“是啊,两个多月前我找阿荣姑娘帮我绣过荷包,就是类似的花样,只不过没有题诗。对了,说到题诗,阿荣妹妹,这些诗句也是你自己加上去的吗?”欧阳霁问。
“是,阿荣班门弄斧,让欧阳姑娘见笑了。”曾荣大大方方地认了下来。
她的初衷就是为自己扬名,如今机会送到面前来了,为何不用?
“你念过书?”王棽上下扫了曾荣一眼,似是不信。
“没正式念过,跟着别人学了点。”怕眼睛泄露自己的情绪,这话曾荣是低着头说的。
只是她的低头在对方眼里就成了卑怯和恭谨,或许还有一丝心虚,因而,王棽又问:“‘一蝉一茶,一念一生’这话出自哪里?”
“出自佛教的禅茶一味,原文是一禅一世界,一茶一人生,我略做修改了一下,只是此禅非彼蝉,借了个音。”曾荣回道。
“你参禅?”欧阳霁惊问道。
“算不上吧,不过我之前住的书院隔壁就是一座古刹,多少被熏染了些。”
“原来你在书院住过,怪道我一见面就觉得你气度不凡,果然是腹有诗书气自华,既这样,那荷包上的题诗也一并劳烦你了。”欧阳霁笑道。
曾荣颔首应了下来,商定次日对方来取货。
“那你也给我画几张吧,我要老虎的。”王楚楚突然开口了。
“不会,没见过。”曾荣直接拒绝了。
“你的意思是没见过的不会画,那见过的是不是都会画?”王棽见曾荣如此干脆地拒绝她妹妹,连个称呼都没有,颇有点不爽。
“不是。”曾荣吐了两个字。
欧阳霁见曾荣如此生硬,以为她不知这两人身份,忙陪笑说道:“阿荣,这两位是镇远侯王家的两位千金。”
“见过两位王小姐。”曾荣屈膝行了一礼。
没办法,形势比人强。
只是这口气堵在心里也不是事,因而,起身后,曾荣向欧阳霁说道:“欧阳姑娘,若没什么事我回工坊了,你也知道,我们有我们的规矩。”
“也好,你去吧。”欧阳霁此时也看出曾荣和王家姐妹两个不对付,生怕曾荣再说出什么不合时宜的话来。
“三姐,你看,你看她。。。”王楚楚见曾荣二话不说屈膝行了一礼便转身离开,气得指着她的背影噘嘴。
“好了,不过是一个没见识的乡下人,你跟她计较什么?”王棽虽心里不爽,可也不愿意在外面让外人看了笑话。
“才不是呢,你没看她对欧阳姐姐是什么样?”八岁的王楚楚还不懂得隐藏自己的喜怒,只觉自己受了冷落。
要知道,她姑姑刚母凭子贵封了皇后,她爹又是一品镇远侯,地位比欧阳家高了不知多少,京城这些世家女眷谁不对她们姐妹笑脸相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