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荣和曾华在门口等了约摸半炷香的工夫,只见徐靖领着两个丫鬟过来了,看见曾荣两个,眼睛一亮,嘴角一弯,整张脸顿时生动起来,人也活泛起来,几步跑到她们面前。
曾荣太熟悉他这个神情了,尤其是那双眼睛,每次一笑,亮亮的,似星辰闪耀,也似百花盛开,此时的他定然是十分欢喜的。
他就是这么一个人,别人对他的好总记在心里,总想着要回报,更别说是救命之恩了。
可惜的是,这么一个善良知恩感恩的谦谦君子最后却落一个身首异处的结局,更可惜的是,这一世,尽管她又来到他身边了,却无法再拥有这张笑颜了。
沉浸在回忆中的曾荣又没有克制住自己,以致于当徐靖跑到她们面前,又发现了曾荣的异常,“阿荣姐姐,阿华妹妹,你们来了,我正和祖母说,要去看。。。”
后面的话徐靖没有说完,那种怪怪的感觉又上来了,他实在想不通,这个叫曾荣的小姐姐为何屡次对着他伤心难过,这么说也不对,前两天刚进京时她还对着徐府大门伤心落泪呢,莫非曾家和我们徐家有什么瓜葛?
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不对啊,她第一次见到我时我并没有说我是谁啊,那会她就看着我哭了,也就是说,有可能之前她就认识我,可我半点也没有印象之前见过她啊?
曾华见徐靖话说一半突然顿住了,半是疑惑也半是苦恼地盯着自家大姐,也猜到大姐准是又沉浸在上一世的回忆中了,忙推了她一下,“大姐,徐公子来接我们了。”
“啊?哦。”回过神来的曾荣略抬了抬头,深吸了一口气,把眼泪逼回去,这才对徐靖说道:“有劳徐公子了。”
“阿荣姐姐客套了。”徐靖做了一个“请”的动作,随后又对门房的小厮说:“以后这两位姑娘上门不必通报,直接放行,不许为难她们。”
几名小厮忙不迭地点头哈腰,垮着一张脸向曾荣抱拳,天地良心,他们可真没为难这对姐妹。
曾荣知道内由,因着素日有不少学子、门生、乡友、故交等人来拜会徐老爷子,可徐老爷子不可能每个人都见,因此,有人会偷偷塞点碎银求门房帮着通报一下,见不见单说,可若是连通报都不给通报,那就彻底没了希望。
因此,徐家大门的门房相对来说是一个肥差,徐靖想必也是清楚这些的,所以才特地交代门房一声。
可那几个门房也觉得冤,他们平时虽会收受点小贿赂,可那也得分人,曾荣方才提出的是要见徐老夫人,而徐老夫人刚从老家回来,保不齐这两人就是她老人家从乡下带来的的,这种人他们怎敢敲诈?
谁知曾荣正要替那几个门房说句话时,曾华先开口了,“徐公子,他们并没有为难我们。”
“那就好,我就是嘱咐他们一下。”徐靖走到曾华身边。
接下来,他问曾华这一天在家都做了什么,一个人在家害怕不害怕,有没有认识新的小伙伴等。
曾华简单回了两句,徐靖又开口问曾荣,这一天上工都做了什么,能否通过测试。
说话间,几个人过了二门,拐到游廊,徐靖开始向她们介绍徐家的宅子布局,说是典型的北方四合院建筑,一共有五进,除了正房,还有厢房、偏房、东西跨院以及后花园,徐老夫人住在第二进的正房,房子自是高大轩敞,雕梁画栋不说,四周的房檐上还坐着几只兽头。
曾华哪里见过这些?
故而当徐靖介绍这些兽头时,她也新奇地抬起头细细辨别起来,偶尔也低声问问这些兽头代表的是什么,有什么寓意,还有房檐下的石雕雕的又是什么等。
曾荣知道徐老夫人有一个习惯,晚膳后一般会歇个两炷香的工夫,然后会去后花园走两圈,说是消消食,有时是她自己带两个丫鬟,有时是和徐老爷子一起。
因此,曾荣担心再磨蹭下去,说不定该到徐老夫人的消食时间,她总不能跟着人家去后花园吧?
“好了,我们先去见老夫人吧。”曾荣扯了下曾华的手。
徐靖也清楚自家祖母这个习惯,忙把话题收住,领着她们两个进了老夫人的上房。
果然,曾荣几个进门时,徐老夫人刚替徐扶善换上一身家常便服,正坐在主位上等着曾荣呢。
“阿荣见过徐大人和徐老夫人。”曾荣拉着曾华一起上前行了个礼。
“你们两个来了,来,跟我说说,绣坊如何?能不能留下来,有没有什么难处?我正跟老爷子说呢,也不知你们两个在外面住不住得惯,不行还是搬到家里来住吧?”徐老夫人见到曾荣似乎很开心,一口气问了好几个问题。
“回老夫人,绣坊很好,于掌柜留下我了,把我分到了小件饰物组,先给我分配了一百条丝帕的任务,老夫人放心,我们可以自己照顾好自己的。”曾荣恭恭敬敬地回道。
透过余光,她发现徐扶善一直在打量她,心下不由得有些忐忑起来。
要知道,这位徐扶善可不比寻常人,他是朝中重臣,阅人无数,曾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