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人。”纪珴略施小礼,上前一步,对着杜知府开始了哭诉。
其演技之高,声音之悠长,甚至连那些唱梨园小曲的,都比不上她。
“杜大人,奴家原本是惊鸿楼的一艺伎,卖艺不卖身,哪成想六阿哥来到我们那,非要逼迫奴婢卖身,奴家不肯,他就叫了四娘虐待我,而且,扬言说要给我一点颜色看看。那日,奴家恰好身体有些不适,出门寻郎中看病,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了惊鸿楼一片狼藉。”
“说是六阿哥带人来,砸了惊鸿楼的场子,寻我的下落,还有几个姐妹,宁死不从,到死都不肯说出我的下落,那可恶的四娘,为了六阿哥的一点点银子,竟然任由他在惊鸿楼闹事,被其所收买。”
“惊鸿楼上下,哀嚎不断,几个姐妹倒在血泊之中,死去良久,奴家害怕六阿哥会再次找到我,于是就跑到董将军的府上,寻求帮助。董将军恐怕奴家留在京城,会被有心之人发现报复,于是就将奴家送到了扬州杜知府这里,寻找帮助。”
“还望知府大人奏上一折,为奴家平冤昭雪,那六阿哥和四娘,在京城到处宣扬,是奴家害死了惊鸿楼的一众人等,奴家只求能得到大人的保护。”董玉表情未变,想不到这小女子,撒谎扯皮的事倒是手到擒来。
倒是杜江被纪珴的一番言语惊住了,愣愣的看了一眼董钰。
而董钰的眼神中暗藏杀机,似乎根本不跟杜江选择的余地。
“那……那四娘现在身居何处?”
“回大人。”纪珴哽咽了一声,“奴家不知,奴家只知道,自从那件事发生之后,四娘就不知所踪,而奴家一直躲在京城之中,还前去探望了受伤的姐妹,他们都可以为我作证。”
好手段啊!
杜江也忍不住心生佩服,纪珴为了掩饰自己与此事无关,其实一直出现在惊鸿楼的人视野之中,甚至那日戚渊得到消息,来惊鸿楼打探的时候,也注意到了纪珴。
六阿哥给了她银两想让她离开京城之后,纪珴左思右想,都觉得这件事不对,于是就故意停留了两日,方才躲藏了起来。
在六阿哥关押四娘的地方,董钰的人问出了纪珴的下落,董钰便决定将计就计,把此事扣到六阿哥的头上。
“好一个女子。”杜江几乎脱口而出,意识到自己的话有误,就连忙接道。“好一个四娘,我倒是要看看,究竟什么人敢什么大胆。”
董钰在一旁满意的点了点头,“你先下去吧。”
纪珴领命,略微拱了拱身子,离开了正堂之内。
“董将军。”纪珴一走,杜江便悄悄的凑了董钰。
“这个人,靠谱吗?”
“有什么不靠谱的?”董钰斜眼看了他一眼,一把把玩着手中的烟斗。“杜江,你别忘了,最开始的时候,你也是这个状态。”
“是是是。”杜江点头哈腰的说道,“但是大人,您想一想,这么一个女人,为了钱财不惜出卖一切,您说,万一哪天六阿哥给的银子多了,到时候反口咬上一口……”
“不会的。”董钰笑了笑,“她要的不是银子,是一个人。”
“一个人?”杜江有些好奇的凑得更近了,“是什么人?可否让属下知道?”
“戚渊即将要迎娶的,太子妃,尹清绮。”
“这……这……”杜江惊讶的说不出话来,“董将军,您可要三思啊,您这不就等于公开和太子爷作对了吗?”
“有何不可?”
“您不是还要靠着太子爷,除掉六阿哥的吗?”
“那是现在。”董钰摇了摇头,“而我和约定的期限,可是很长久的,有朝一日,我重振旗鼓,杀入皇宫,取了太子的项上人头,杀个太子妃,又有什么难的?”
“话虽这么说没错,”杜江面露难色,“可是,这件事未免还需要很长的时间啊。”
“不需要太久了。”董钰神兮兮的笑了笑,“老夫在蜀州,虽然兵败,但却意外的得到了一位军师,这个人,曾经也是皇宫内部的一员,而且,对于皇宫内院,也是极为熟悉,届时,我只要长兵直入,水到渠成。”
“军师?”杜江可是从来没有听董钰提起过这个人,“难道是什么隐藏在野的世外高人?”
“你总算有了点脑子。”董钰今日开起来极为高兴,也忍不住与杜江多说了两句。“这人原本就是皇上手下的人,被皇上贬为庶民之后,心中甚为不爽,只是一只苦于没有机会,而且,他也是当年,唯一逃出来的三个人之一。”
“为什么说是逃出来,皇上不是任由他解甲归田了吗?”杜江有些疑惑,难道是皇上反悔了?
“怎么会那么简单。”董钰摇了摇头,“皇上自然不会让这种熟悉深宫内院的人,依然存在于世上,所以派人到处寻觅,杀了九个,只有三个人,不知去向。”
“这个人潜逃到了蜀州,一直在那过着安稳日子,直到老夫派兵攻打蜀州的时候,城即将要破的时候,那个黄口小儿薛坛赶到,听了那人的话,排兵布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