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有一长形硬物重创的淤痕,头骨未碎裂,看淤痕之色,此伤起码有三日以上。”
“左侧肋骨第三根第四根断裂,插入内脏,腹内大量淤血,此为死者死亡原因。”
“十指指骨,除两根大拇指外,尽皆折断,工具应是拶子夹手指所致。”
“双脚……”
大阿哥始终沉默地听着,待到几个仵作验尸结束,拿着验尸报告,对孟知府道:“限你七日查出是何人所为,此人的责罚罪不至死。”
孟知府躬着身应道:“是,下官必定尽快查出施暴之人。”
大阿哥留了几个侍卫,全程跟着府衙严查此事,然后拒绝了府衙设宴招待的邀请,直接离开府衙。
“七日是否太长了些?”经希跟在大阿哥身后往出走,道:“大殿下将此事交给府衙,想必最终查出的结果,也不过是像那同知所说为某个狱卒所为,起不了什么作用。”
大阿哥安静地听着经希絮絮叨叨,一直到回了驿馆,方才对经希道:“所以,这三日等官府查探结果出来前,劳烦僖郡王与我微服出巡,暗地里查探这踹匠和布店包头之间的矛盾。”
“大皇子言之有理。”经希认同道,“可以派几个侍卫乔装打扮深入踹坊,再私下里去查一查官府中可有谁与那些商人有所勾连。”
大阿哥点头,“最重要的是拿到证据,否则我无法定罪。”
而无法定罪,抄家便绝无可能,因此,务必要找到知府孟凡以及同知辛大元之间气氛诡异的原因,大阿哥有预感,绝对能教他逮住一只不小的老鼠。
经希并不清楚大阿哥一心惦记着掏老鼠洞,仍然在认真地建议:“再派几个人去府衙这些官员家中探一探,兴许能找到直接证据……”
“还有呢?”
经希正要,忽然感觉有些不对劲,一抬头便见大阿哥的视线直直地落在他脸上,眼神也十分奇怪,霎时无语地问:“您这般看我,该不是想亲自一探吧?”
大阿哥先是点头,随后又摇头,认真道:“是亲自一探没错,但不是我,而是僖郡王你。”
经希扯了扯嘴角,尴尬地呵呵两声,极其为难道:“我晚间有约,总不能失信于人吧?”
“你要回来,谁敢强留你?”大阿哥拍了拍经希的肩膀,道,“倘若咱们住进那同知安排的宅子里,恐怕有许多人暗中窥伺,不利于行事。”
“咱们住在此处,窥伺之人也不会少……”
大阿哥笑道:“我已安排妥当,你只管去做便是,僖郡王的武艺绝非一般侍卫可比,我十分放心。”
经希从未小看过大阿哥,但他说“已安排妥当”,想必根本不管今日在府衙得到什么,只准备按照他自己的步骤行动。
而到处为止,并未脱离太子的预期……
遂,经希还是同意了大阿哥的要求,准备晚上先去探一探同知辛大元的家。
但他并未取消原本的邀约,回屋睡了一会儿便又带着人骑马出门。
大阿哥听人汇报后,只“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两个时辰后,满身酒气,一副醉醺醺模样的经希被人用马车送了回来。
两个侍卫将他扶进来,刚一沾床,经希立马便睁开眼,问道:“大阿哥在何处?都给我准备了什么?”
两个侍卫对视一眼,其中一个回答道:“回禀郡王,大阿哥在他屋中,您稍候,属下这便将夜行衣给您拿过来。”
“还有夜行衣?!”
何止是有夜行衣,经希在侍卫拿过来的包裹中扒拉开,还有迷烟和火折子等夜探必备之物,地址也标的清清楚楚,准备的确实仔细。
经希忍不住呵呵两声,然后换上夜行衣,带着两个同样穿着夜行衣的侍卫,翻墙出了驿馆,坐上大阿哥安排的马车,直奔同知辛大元家中。
大阿哥屋中的灯亮着,他不紧不慢地将这两日在苏州发生的事尽皆写在折子上,听到敲门声,轻轻喊了一声,“进。”
一黑衣侍卫走进来,单膝跪在地上,回禀道:“昨日画舫停在码头,您和府衙的官员们离开后,僖郡王在码头偶见几位意气风发地书生,便盛情邀请几人上了画舫,其中一位乃是苏州名门——常熟翁氏子弟。”
“翁氏?”
黑衣侍卫解释道:“翁家在十五年出了一位探花郎,名为翁叔元。”
“翁叔元?前工部尚书翁叔元?”
“是。”
大阿哥微讶,这翁叔元二十七年任工部尚书,二十半年便乞休返乡养病,可他入住工部之后,极有魄力的解决了不少挤压多年的建筑工程款项,能力十分教人侧目。
“我倒是不知道,这翁叔元竟是常熟人……”大阿哥暂时未能寻出头绪,便又问道,“还有其他特别之处吗?”
“邀请僖郡王今夜画舫中相聚的便是这翁氏子弟,而今日画舫中还有三人,一位是是这翁叔元的次子,翁霁;而另两位皆出自苏州名门——长洲彭氏。”
长洲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