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令女官在夹道中掌嘴了两个宫人。
前脚那两个犯错的宫人刚被送进慎刑司, 后脚这个消息便传遍了后宫。
至于缘由,容歆只向外透露了秽乱宫闱这一项,但仅仅这一项, 在宫中已是极严重的事情, 更不要说两人当场被容歆抓到了衣冠不整的不堪之幕。
其余内容, 容歆尽皆回禀给康熙一人, 甚至包括揣测她与帝王之间关系存有暧昧的话,她客观冷静的好似一个局外人一样说出来。
“放肆!”康熙怒不可遏地拍桌子, “枉朕还严令禁止虐待奴仆,这些刁奴, 如此不知好歹, 竟然敢妄议朕和皇子,死不足惜!”
容歆双手交握置于小腹前,对他的怒气并无反应,目光只落在康熙书案前一块儿方砖上,出神。
“查!朕倒要看看, 究竟有多少人心思叵测不愿意朕立太子!”
梁九功没有听到容歆的回应, 偷偷瞧了一眼圣上的面色, 立即小声提醒道:“容女官?容女官?”
容歆抬起头,眼神瞬间清明, 躬身道:“奴才遵旨。”
梁九功遵皇上口谕让慎刑司严刑逼供, 容歆则是顺藤摸瓜, 拔出萝卜带出泥, 未曾放过任何一人。
许多人并不知道她和梁九功查的是什么, 因此宫中人人自危,也有些诸如马佳氏这样胆大的,自诩与容歆有几分情分,便过来询问。
容歆一句“若是未做过亏心事,宽心便是”便敷衍了过去。
太监在她耳边回报,还牵扯出了两位庶妃时,容歆正陪着七阿哥在学步,听后,脸上温柔的笑容未变,只淡淡道:“知道了。”
齐嬷嬷待那太监离开,道:“你若是有事,自去忙便是。”
容歆摇头,重新蹲下,冲着两步远的保成张开双臂,笑着招呼:“殿下,不要怕,走过来。”
保成靠在齐嬷嬷怀里,小手伸向容歆的方向,却始终不愿迈出一步。
“殿下。”容歆笑容越发的亲和,又向前探了些许,“来,我接着您。”
七阿哥在卧榻上时,已经能扶着扶手走几步,可穿上鞋站在地上,却怎么也不敢走。
容歆只能向前又挪了挪,在他面前摊开掌心,“不然我扶着您……”
她说话间,保成已经将手放进容歆手中,也不走,脚在原地,斜斜地扑过去。
容歆托住他的小身子,对笑得欢快的小不点儿无奈不已,“您生辰都过去两个月了,总要人抱怎么行?”
保成冲着她笑,口水伴着可爱一起流了出来。
容歆给他擦了擦嘴,扶着他的胳膊,尝试着走了几步,间隙时偶尔放开手,他也没有摔倒。
于是容歆又将七阿哥放到齐嬷嬷怀中,然后站到两步外,再一次张开双臂:“殿下,过来我这儿。”
保成着急地盯着容歆,小脚一直在挪动却未踏处去,见她一直不过来,终于迈开腿走向容歆。
他摇摇晃晃地一步,两步……
容歆隐约间竟似乎看见一副画面,一个红衣的小女孩儿也是这般颤颤巍巍地奔向一个慈祥的老人。
老人在她跌倒前接住小女孩儿,说:“玛法接住我们敏儿了。”
而容歆也在保成失去平衡要摔倒时,接住了他,笑道:“殿下,我接住你了。”
保成胆子大了起来,挣扎着还要自己走,容歆一边放下他,一边对齐嬷嬷道:“嬷嬷,我突然想起来,在去娘娘院子伺候前,我就远远地见过娘娘了。”
“是吗?”
容歆点头,“殿下长得很像娘娘小时候。”
“我先前便如此说,你却道看不出来。”
容歆笑,“现下记起也不晚,可惜我画技拙劣。”
记忆总是会有变淡的一日,她怕有一日会忘记讷敏的脸,而保成,从未见过母亲的模样……
这件事,在容歆心中,竟是比先前小太监说得庶妃之事还要重几分,以至于到康熙面前,也不提旁的,直接便道:“皇上,奴才今日偶然想起,娘娘在闺阁时没有画像,进宫后也未用画师画过像,七阿哥不知母亲的样貌,总觉心疼的很。”
康熙微怔,随即怅然道:“是啊,敏儿那般好的母亲,保成竟是一丝母爱也未感受过。”
“不是的。”容歆也不是存心反驳,然后说完一句,她又声音高了些许,认真纠正道,“不是的,娘娘极爱七阿哥。”
容歆顿了顿,又补充道:“皇上也疼爱七阿哥,七阿哥长大后定是能明白的。”
“朕的保成,自然是孝顺的。”康熙一听,满腔父爱溢于言表,“敏儿去后,朕历时两月为她画了一幅画像,待保成长大后,便给他看。”
容歆眼睛一亮,带着几分诱导意味道:“奴才记起娘娘比七阿哥大不多少时的模样,极可爱,若是能留存下来……”
梁九功站在皇上身后,眼瞅着容女官来之后,原本预备说的事情急转了个弯,可皇上未制止,又似乎颇有兴致,难得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