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道:“娘娘,奴婢看过大皇子和张庶妃了。”
“如何?”讷敏看得正入迷,头也不抬随意地问。
“大皇子年幼体弱,纵是苦夏也受不得冰,奴婢已经代您警告马佳庶妃,一切以太医所言为准,莫要胡思乱想。”
“到底是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孩子,看重些也能理解,只是不能越了规矩。”讷敏轻轻翻了一页,又问:“张氏呢?”
“张庶妃整日里待在屋中养胎,奴婢看着,脸都苍白了,不过太医检查,倒是无其他不妥。”
依容歆一直以来的观念,怀孕也不能不动,可庶妃们拿皇嗣为重,皇后免了请安之后,马佳氏和张氏几乎都待在屋中养胎,生怕出什么差错。
然而太医都没说什么,她更不可能多嘴。
讷敏从书中抬起头,问道:“这几日其他人没闹腾吧?”
皇上就一个,又有这么些来分宠的,明日新进宫的庶妃便要来坤宁宫请安,容歆特意注意了一下各宫。
此时讷敏一问,便答道:“庶妃们只言语上有些小争执,往常也有,倒是无伤大雅。”
“无伤大雅便好,其实她们位份低,倒是方便了我。”讷敏将书轻轻放在旁边,道,“不过也能理解,若是佟氏一进宫便给了高位,钮祜禄氏那头便有些说不过去,也得一同晋位。”
可是皇上此时虽看着对钮祜禄氏扭转了些观感,因着鳌拜和遏必隆,他这芥蒂无论如何也是放不下的。
容歆赞同地点头,并未妄议此时,转而道:“奴婢回来时从御花园走得,恰巧碰到钮祜禄庶妃,还说了几句话……”
她当时从储秀宫出来,没走夹道,反而在御花园稍稍绕了个路,没想到都傍晚了,钮祜禄氏貌似颇为悠闲的在亭中赏景。
容歆碰到人自然不可能不上前问礼,而钮祜禄氏见她,语气极为温和道:“容女史是从哪儿过来?”
“回小主,刚从储秀宫探望大皇子和张答应,正要回坤宁宫复命。”
钮祜禄氏感叹道:“皇后娘娘着实辛苦。”
若是旁人,还不得加一句“恨不得替皇后娘娘分忧”,可她竟像是真的觉得皇后“辛苦”,只是单纯感慨一句而已。
不过容歆低头看了看石桌上的一小壶酒和几盘小菜,再看钮祜禄氏悠然自得之态,这么一对比,讷敏好像确实惨了些。
明明讷敏在闺中时也是个有闲情逸致的姑娘,而此时钮祜禄氏能够如此悠闲,其中难道没有讷敏为后有方吗……
容歆不知为何有点儿看不下去,便有礼道:“日头渐沉,天凉露重,小主早些回去,注意脚下。”
“劳女史挂心,我会注意的。”
而此时讷敏听了容歆的讲述,怔怔地看着面前的烛火影子,喃喃:“闺中时,我与她并不好,那时听说她常与几个贵女在马场纵情骑马,我还道这便是‘道不同不相为谋’,现下看来,果然不是一道……”
容歆听她话语,却有些心酸,自责道:“都是奴婢的不是,竟然说这些惹得您如此,该罚。”
讷敏笑着看向她,摇头道:“哪里就要罚了,又不是什么大事。”
“上次您吃那蜜饯吃得好,不若明日奴婢再出宫给您买一些回来?”其实容歆出宫一趟也不甚容易,可她现下想要逗讷敏开心,一时间只想到这么一件能做的事儿。
讷敏却笑道:“我都是皇后了,若是教人知道贪嘴,岂不是惹人笑话?”
“皇后就什么都做不得了吗?”容歆笑容淡了一瞬,又笑道,“那奴婢抽了空学一学如何做,日后娘娘的蜜饯,奴婢都包了。”
“果真?”讷敏眼神中有喜色,却并不是为几颗蜜饯,“你做的,我定然是极喜欢的。不过……”
容歆不解:“不过什么?”
讷敏有些调皮的眨眨眼睛,道:“我既与钮祜禄氏一向不和,自然是见不得她好的……”
容歆顿时忍俊不禁,“那可不能教旁人知道是因奴婢多嘴,不然可不是得罪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