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再怎么样,也不过是心中的一个想法而已。
两人与霸王和虞姬是半点沾不上边的,卫蓁不是虞姬,更不是一个会依附他人而活的人,他也跟霸王相差甚远。
只是当时陆琰想,若是她真的出事,他心里仅存的那点温情,大约会彻底的抹灭。
船夫摇着船桨,听着两人的轻声讨论,只以为是一对思绪散漫的小情侣,不禁笑着出声搭话,
“西楚霸王死时正值壮年,美人相陪,碧落黄泉,也是一段千古佳话啊。”
卫蓁听着轻声一笑,
“这倒是。”
霸王别姬的故事流传千古,至今人们还津津乐道,至于高祖,开创一代王朝,到头来却是夫妻离心,怨怼半生。
不过看汉史,除却张良之外,相较于这开国高祖,她更佩服的,还是吕后。
以女子之身插手朝政,除却高祖之外辅佐三代君王,若她有那个心思,大约能将汉室江山个换个姓。
要是她有那个心思,恐怕女皇武则天也不是千古第一了。
卫蓁转过眸子去看不远处的野生睡莲,夕阳余晖洒落,浅色的花瓣在池中摇曳着,很是好看。
“渡口到了。”
船夫忽然开口,
“公子和姑娘要下船吗?”
陆琰撑着下巴,
“天色不早了,从另一条水路绕回去吧。”
那边是一片荷塘,虽说因着水患毁坏不少,但现在将水渠都引了出去,景色也还不错。
天色不早了,两人没骑马没乘车,走回去,大约要很长时间。
卫蓁手里拿着两三支折下来的槐花,陆琰也抱着不少,只是他有些好奇,
“你摘这个做什么?”
这东西,太香了些。
卫蓁拿起一小朵花直接塞到了他嘴里,
“你尝尝,很甜的。”
陆琰尝了尝,眸中有些惊奇,
“咦,是很甜。”
卫蓁脸上带着笑,
“回去让舒冉酿成槐花蜜,或者做槐花饼!”
她记得春禾好像做过这个,而舒冉跟着春禾学过。
船夫顺着水路而下,时不时的跟两人搭着话,陆琰善谈,一路上说了不少,从江南的风土人情,到贪官污吏。
许是在北镇抚司呆惯了,他似乎说着说着话就去打听情报了,偏生船夫还察觉不出来,义愤填庸的骂着江南一带狗官。
“虽说那锦衣卫凶名在外,但要我说,那日杀人杀得好,一群为祸乡里鱼肉百姓的贪官,死后下十八层地狱也不为过。”
陆琰听着不禁脸上带上笑意,附和一声,
“的确杀得好!”
卫蓁却是挑眉看向他,无声的吐出四个字,
“凶名在外?”
锦衣卫的名声的确不好,这贪官污吏最害怕了,也最喜欢讨好了。
而连带着百姓也害怕,大约是他们手上沾的血太多,杀的人也太多。
陆琰会读唇语,自然是能看出她在说什么的,当即瞪了她一眼。
什么凶名在外,那都是人们对他的误解,误解!
两人饶了一圈儿,当回到住处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渐黑了,江恒还在屋内等着,听说卫蓁醒过来,他是被派过来探望一下的。
只是没想到两人出去了。
“胡闹,才刚刚醒,怎么就出去了呢?这两天风这莫大,刚刚好全,你不怕一吹风有害了风寒?!”
刚刚见上面,江恒便是指着卫蓁的鼻子一阵教训,顺带着对着陆琰也是吹胡子瞪眼,一副老学究的模样。
卫蓁听着一笑,声音很是温软,
“也不算太冷,我捂得很严实。”
“那也不行。”
江恒瞪了她一眼,
“不好好养病,出去乱跑,你也不怕再旧疾复发!”
陆琰听着看了江恒一眼,将卫蓁揽到身后,瞪了回去,
“是刘太医说让我带着她出去走走的。”
在床上躺了八九天,又是在家里休养了八九日,躺了半个多月,不多走几步路,她的腿都快要废了。
也是刘太医说的,让她出去晒晒太阳。
江恒听着一噎,卫蓁一笑,看向他问道,
“疫区那边怎样了?”
听到这,江恒露出一个笑来,
“已经几乎没事了,多亏了你这些日子忙上忙下,找出病因和解决的方子,安心在家里养病吧,估计再过两日,就能将疫区全部清出来了。”
人好的都差不多了,她改的方子很好用。
先是最开始的半个多月,后来找到病因后又是忙了一个多月,施针救命,再加上改药方,事实上,卫蓁病倒的时候,那几日痊愈的病人已经很多了,再加上这半个多月的功夫,几乎已经尽数痊愈了,青壮年几乎几日的功夫便是恢复,一个个都朝气蓬勃的进了营造厂建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