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身就是老朽分内之事。”
刘太医面色严肃,开口应答。
卫蓁一边说着,一边翻看着近几日的医案,动了几位药材,将药方改了出来,交到了他的手上,
“您看一下,几位若有不同的意见可以提。”
这是她能够想到的,最好的两个药方。
卫蓁并非目中无人之人,这间屋子里的,都是比她资历要深的大夫,乃至太医,有人能够商议,自然是好的。
刘太医接过方子,微微蹙了蹙眉头,
“这方子,似乎猛了一些,年纪大的怕是会撑不住啊。”
卫蓁微微低着眸子,将手中的医案给他递了过去,似是有着几分无奈,
“您看看吧,多数温和的药方,几乎都用过了。”
刘太医眉头紧锁着,
“施针吧。”
卫蓁开口道,
“用银针封穴,促进药力游走,相符相称。”
刘太医看了卫蓁一眼,又是看了一眼她说的医案,不得不说,这丫头年纪虽小,可说的话,却是一句句尽在点上。
很让人怀疑为何她又这样的经验,因为年纪实在是太小,而为人,又是太过沉静。
“好,那就按你所说的做。”
刘太医看着卫蓁的眼睛,他想,想要赌一把。
天空之中的雨还在淅淅沥沥的下着,河工们加急的修护着河道,齐珩撑伞回到府衙,陆琰也是刚刚从外面回来。
来到此处近半月的时间,修河道的河款还没有找到,层层剥削,但还有这一笔,不翼而飞。
收押的豪绅多数死在狱里,江南的贪官污吏,远比他想象中的要多。
陆琰虽不是个沾不得半点脏污的清廉之人,但此地的豪绅盘根错节,已然是腐败至极。
去年楚王到此,究竟是怎么办的事儿?
“陆大人可有眉目了?”
齐珩看向陆琰。
父皇让他前来,又让陆琰随行,他为主,他为副,但实际上,这里多半都是陆琰的人。
而初到此地,事情实在是太多,河道崩塌,瘟疫,河款,两人只能分工而行。
他督河道,济难民,而他,查河款,控疫区。
陆琰摇了摇头,眉宇之中带着几分沉重,
“江南一代官官相护,势力盘根错节,不好追查。”
齐珩微微低了低眸子,
“此地偏远,朝廷鞭长莫及,怕是贪官污吏聚集。”
陆琰抬眸看向齐珩,
“不知殿下意向如何?”
他抬眸看向齐珩,说到底,他是皇子,此来,他听他的才对。
这种事情,若是动了,就要大动,连根拔起,做的好了,自然是大功一件,可稍有不慎,怕是会引起动乱。
是就此接过,还是刨根问底,该是这位殿下的决断。
齐珩微微沉了沉眉头,
“国之蛀虫,不得不除。”
他看向陆琰,
“陆大人,尽管去做,本王会禀明父皇,说明其中要害。”
陆琰听着心中不禁轻笑,这位钰王殿下,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事情让他去做,而他去禀明要害。
锅全让他背了,可这功劳,却是多半落到了他的头上。
毕竟,这次皇帝让钰王前来,一是考验他的能力,这第二,便是让他在朝中立威。
“臣,遵旨。”
陆琰开口,眉头微敛着。
没办法,他是臣子。
齐珩也看着陆琰,眸中思绪微微沉着。
这样一个聪明人,若是能为他所用该多好?
疫区,卫蓁划分了区域,几位大夫一同翻看医案,最终决断出了几个方子,自明日起,分区而行。
江恒与卫蓁交接,顺带着便是留在了她要的那个区域,连带着的,还有三个药童。
病人太多,而大夫太少,注定了要很累。
几人轮番的守着,等到卫蓁去睡觉的时候,已然是天色的另一边现出清明。
稍稍洗了个手,将衣物换下,便是和衣睡下。
为了方便照看病人,所有的大夫,都住在疫区之中划分出来的方子里。
陆琰来的时候,卫蓁已经睡熟了,她脸色很苍白,眉宇之间带着疲惫,缩成小小的一团,很脆弱的样子。
他给她掖了掖被角,看着熟睡的人,眸光不自觉的柔和下来。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要过来看看她。
仿佛,一旦看见这人,空落落的心里,便是有了一股暖意。
手指不觉触上她的眉心,似乎想要将她的眉头抚平。
卫蓁一向浅眠,稍有点动静,就醒了过来。
她抬眸看向陆琰,眼睛还是有些朦胧的,
“你怎么来了?”
陆琰索性上床抱着她,一起和衣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