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入春日,清气朗,而朝上却是一派争斗不休。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太监尖细的声音刚刚响起,便是有一身着绯色官服的御史台官员站了出来,
“臣,有事启奏。”
座上的皇帝微微摆了摆手,太监便是扯着嗓子喊道,
“准奏。”
“禀陛下,我朝自太祖开国以来,注重城防,城防营每月都会拨入大量银钱,用于武器装备,今有人贪墨起钱财,经年累月,已至百万之数,还请陛下彻查此事。”
宋御史沉声禀道。
“臣附议。”
兵部侍郎也站了出来。
“禀陛下,臣有本要参。”
左御史上官琦也站了出来,
“柳国公庶弟柳书涯贪墨城防司巨额金银,欺下瞒上,贿赂上司,臣请陛下,从严处置!”
皇帝听着微微眯了眯眸子,
“哦,城防司的贪墨案,是柳书涯做的?柳国公,你有何话?”
绯色鹤袍的柳国公站了出来,
“禀陛下,臣不知此事。”
皇帝将手中的折子扔了出去,周身气息陡然沉了下来,
“那谁能给朕解释一下,每月拨入城防司的银钱都去哪儿了?”
见皇帝发怒,众臣微微低镣头,唯有御史台的几位言官转头看向了陆琰。
感受到这一束束的目光,陆琰心中不禁腹诽,御史台这几个老家伙,往常没事的时候疯狗一样咬着锦衣卫,对于他这个心狠手辣的镇抚使更是几乎每日一参,就像是每不骂他两句就会浑身不舒服一样,这时候到是眼巴巴凑上来将他往外推了?
一群老不要脸的!
陆琰心中将一众言官给骂了一个狗血淋头,但还是站了出来,开口道,
“禀陛下,昨日审查城防司的军备营副营长何武,已经招了,的确是柳大人所为。”
柳国公听罢看向皇帝,
“禀陛下,臣不知此事,但是相信庶弟为人,此事不能单凭人一面之词,臣愿将庶弟交出,与何武对峙。”
“不必了。”
陆琰沉声开口,眸中隐着三分冷意,
“何武已经自尽身亡。”
“如此,这不过是你陆大饶一面之词了?”
柳国公一双鹰眸看向陆琰。
陆琰轻声笑了笑,眸中并无惧意,
“我与柳大人无冤无仇,何必信口开河污蔑与他人?只是此事的确还有蹊跷,往陛下再给微臣几日,彻查此事。”
皇帝听罢看向陆琰,
“好,那朕就再跟陆卿几日,三日之内,查清此事。”
陆琰颔首,行礼,
“臣领旨。”
他微微抬眸,眸光不经意的扫过柳国公的神色,心中轻嗤一笑,还真是居于高位久了,连陛下都要不放在眼里了。
他总有种预感,感觉此事不会轻易了事,谁捅出来的尚且不,单单是一个长公主就不会放过他,再加上,陛下方才的神情,已然是有意敲打。
三日的时间是有些短,但陆琰却丝毫不担心,他相信,证据会有人给他送上门来的。
下了朝,皇帝刚刚回到御书房,外面便是楚王求见。
皇帝微微摆了摆手,
“让他进来。”
“儿臣参见父皇。”
楚王进门行礼,皇帝懒洋洋的拿起手中的奏章,
“怎么,你今日了来,是有事?”
楚王道,
“儿臣听闻父皇进来旧疾发作,特意寻了位江南名医,想要给父皇诊治。”
“你倒是有心。”
皇帝笑了笑,
“不必了,都是老毛病了,连太医院的人都根治不了,不必麻烦了。”
楚王道,
“这位名医不但精通医术,亦是擅长丹药炼制之术,擅长疑难杂症,在江南一带颇有名气,去年江南疫症,便是他献方治好,父皇还是试一试吧。”
皇帝身旁的赵公公亦是开口劝道,
“陛下,既然楚王殿下特意找来了,不如试一下吧,总归没有坏处。”
皇帝听罢按了按眉心,
“既然如此,把人带进来吧。”
楚王面上一喜,
“儿臣遵旨。”
吴三江从门外走了进来,身着太极八卦袍,跪地行礼,
“贫道吴三清,参见陛下。”
吴三江是十年前的名字,自打他道观被毁,换了不下十个名字,如今改名吴三清,取意,三清道祖!
皇帝摆了摆手,微微抬眸看向吴三清,不怒自威,
“道长免礼,楚王,你能治朕的旧疾?”
吴三清起身,不卑不亢道,
“贫道不敢托大,若是旧疾,还需把脉,但观陛下周身气脉绵长,不过是鬼作祟,并非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