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蓁似乎来晚一步,已经放过了鞭炮,堂中正有人在买药,而门外则是一个小厮在打扫。
“姑娘是要来买药吗?我们东家还未曾过来坐诊,现下只卖药。”
看到卫蓁要往里面走,小厮连忙过来说道。
卫蓁看向他道,
“我就是你们东家。”
“什么?”
小厮听着一愣,卫蓁却是已经迈开步子走了进去。
李自安正在给一位老伯拿了药,看到卫蓁前来,顿时露出一个如释重负的笑脸,
“你可算来了。”
卫蓁抬眼看了看屋内的布置,赞赏道,
“不错,是我喜欢的样子。”
“小生的眼光,怎么可能有错?”
李自安一阵摇头晃脑,
“不过你确定,医馆要用这个名字?”
千金阁,听起来,似乎也太不接地气了些,这生意能好吗?
卫蓁面上带着浅笑,理所当然,
“良药本就是千金难求,普通的病症已经有别的大夫了,我这里只收疑难杂症和无力回天之人。”
若要她每天都在这里出诊,她还没这些时间。
李自安听着却是瞪大了眼睛,只看疑难杂症?只管无力回天?
她这是想要在阎罗殿里抢人!
这么猖狂,真不怕砸招牌啊!
他口中的话还未曾说出来,便是身后迸出一个老者指着卫蓁一通骂,
“猖狂,小儿猖狂!如此行径,根本不配为医者!”
卫蓁回过头去,李自安也是看了过去,微微一愣,
“乔大夫?”
这是隔壁回春堂的大夫,从医数十载,名声还不错,就是人有点迂腐。
他怎么来了?
李自安眨了眨眼睛,眸中尽是不明,
“乔大夫,您怎么过来了?”
“我来见识见识你们这位神医!”
乔大夫一脸厌恶的看着卫蓁道。
这条街位置并不算好,名声大的医馆都开在另一条街,前些日子,有个小子盘下了这间店铺,说要开医馆,本来也是没什么,他回春堂也不怕什么竞争对手,可最后门上挂着的牌匾却是有些门道。
千金阁,行内的人都清楚,这并不是贪财之意,而是取自孙思邈书中人命贵于千金。
端看名字,乔老大夫觉得这大夫或许是个研习《千金方》的大夫,而恰巧他生平最喜的医术也是《千金方》,于是便是想要来拜会一下。
可谁知,没有妙手仁心的老大夫,竟然只是个狂妄无礼的小丫头!
生为医者,只治疑难杂症,而千金之意,竟真是换取金银俗物!
乔大夫一时之间险些被卫蓁气昏过去,可谓是半点好脸色也没有。
李自安看向卫蓁,微咳两声,乔老大夫名声不错,要是将他给得罪了,他们这医馆可就不好开了!
卫蓁微微低眸,转过身去,不疾不徐,
“我就是这医馆的大夫,乔老大夫,想要怎样见识?”
乔老大夫冷哼一声,
“已经见识过了,小姑娘,与其在这里大放厥词,误人性命,不如及早回家多看点书,收敛收敛心性!”
这句话已然是说的极不留情面了,而老大夫的面色亦是不怎么好。
他生平最厌恶的,便是庸医害人!
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小丫头,更是比庸医还要误人。
卫蓁低声一笑,并不恼怒,反倒是淡笑道,
“乔大夫并未曾见识过我的医术,怎么就能说我是大放厥词?您这样,是不是太过于片面了些?还是因为年纪,所以对我有偏见?”
乔老大夫咳了两声,看向卫蓁道,
“身为医者,非但无仁心还好高骛远,你竟还想倒打一耙?”
似是吸了口凉气,乔老大夫咳个不停,
“医术不是单读书,也要临床经验,老夫积累数十年也不敢说只治疑难之症,你小小年纪,难道是华佗在世不成?”
“乔大夫又不是我,怎知我没有临床经验?”
卫蓁笑道,
“说到底,您还是觉得我年纪小,所以必然医术不精。”
的确,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说出这样的话,的确不怎么令人信服。
可若是成名已久之人说出这句话,或许回事不一样的光景吧。
乔老大夫冷笑一声,
“好啊,你说你精于医术,不如与老夫比比,若是胜过老夫,老夫便甘拜下风,若是输了,就把你千金阁的牌匾摘下来,回家好好念书去!”
如此不知轻重,于草菅人命何异?
卫蓁听着略微思索,又是看向乔老大夫,
“输了摘下牌匾关医馆是可以,可若是赢了,似乎我也没什么好处啊!”
她要他甘拜下风,有什么切实的好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