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死牢,长公主如何将你捞出来的?”
卫蓁眸色微沉,手下的动作却是并未停下。
“刑部侍郎刘世德是她的人,长公主每次要杀人,都会从死牢里挑人办事,因为死刑犯杀了人再回到死牢,又有刑部的人遮掩,根本查不出来。”
“可若是查出,却是大罪,长公主如今权势鼎盛,府中自有死士,何必冒这个险?”
“那是以前,七八年前她没权势的时候,这几年,她没再让我们杀人。”
范成痛的用手扣紧了地面,石砖缝里尽是鲜血,声音喑哑。
“七年前,刘世德已然身居高位,为何要帮她?”
“刘世德,与长公主有染!”
卫蓁握着长刀的手微微一顿,眸中神色幽深,
“知道这些,长公主就没想过要杀你?”
以她的性格,早就斩草除根。
“我们那批人几乎都被放了出来,这些年暗地里也有联系,为她所用,都算是她的暗哨,有用处的时候还会让我们出动。”
卫蓁忽然笑了,本是想要逼问七年前卫国公府的那些羽林卫,没想到让她挖出这样一个惊天大秘密。
“这些人里,都有谁?”
声音已然近乎冰冷,范成深深的吸了口气,似乎犹豫了一下,卫蓁手起刀落,砍了他的右手,
“啊啊!”
惨叫声回荡于屋中,淹没在呼啸的风声里。
鲜血飞溅,范成抱起手腕,想要整个人蜷缩起来,可偏生,卫蓁不给他那个机会,一刀穿过了他的肩胛骨,将他整个人钉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我说了,我没有那么多的耐心!”
“玄武门后卫陈俊开,永安门郭宏。”
鲜血顺着长刀流入砖缝之中,范成整个人的精神已然临近崩溃,嗓子也早就喊哑,更没了反抗的心思,只想要快些结束这场逼供,然后痛快的去死,
“如今还活着的就只有我们三个,剩下的,都早就死在了七年前。”
“你们都杀过什么人?”
卫蓁声音里尽是冷意。
“记不清了,很多人,凡是当过她路的,看着不顺眼的,都杀了。”
范成忽然笑了起来,那女人喜怒无常,又是爱权如命,让他们办的事情实在是太多。
“那就说还能记住的。”
卫蓁一字一顿,眸中已然结满了冰霜。
“还能记住的…”
范成有些昏沉,似是想要昏过去,可卫蓁拧了拧刀柄,肩上的刺痛又是让他瞬间清醒过来,
“十年前的那一任户部尚书,好像是姓秋的,户部侍郎叶剑明夫妇,还有个将军,叫顾承宣,七年前,卫国公府,满门。”
叶剑明夫妇,顾承宣,竟也是死在他们手上!
听到卫国公府满门之时,卫蓁右手紧紧的握住刀柄,尽是冷意的眸子爬上赤红色的血丝,
“继续说,七年前,晋王之乱,前去卫国公府杀人的,都是刑部死牢里的死囚?”
范成忽然笑出声来,
“不是,去了两拨人,我们受长公主的命令,穿着羽林卫的衣服,准备杀了人嫁祸羽林卫,可她不知道,真的羽林卫也去了,卫国公府权势太盛,想要动手的人,多着呢。”
“真的羽林卫?”
卫蓁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所以,这就是她同时看到他和陈刚的原因。
陈刚带领羽林卫赴往国公府杀人,而他们,则是因为穿着羽林卫的衣服一起混了进去。
混乱中,谁也没顾得上认人。
所以,这也就是陈刚的过去可以查到,而他的过去则是一片空白的原因。
“真正的羽林卫,是谁带队去的?”
“沈恪。”
范成似是用尽了最后的力气,眸中尽是哀求,
“求你,给我一个痛快。”
卫蓁手起刀落,划破了他的喉咙。
鲜血飞溅,范成嘴角划过一抹解脱的笑意,可眼睛,却是迟迟不肯闭上。
都说杀了人的人会害怕,可很奇怪,这是她第一次杀人,心里却是没有半点感觉。
卫蓁看了看自己的手,这双手,以后还会沾染上更多的鲜血。
长公主,沈恪……
她冷笑一声,转身出了屋门。
周叔还在门外守着,见卫蓁出门,对着她行了一礼,
“小姐。”
卫蓁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声音冰冷的没有丝毫温度,
“把人扔到长公主府门口,马车处理掉,事情做的干净点儿。”
“是。”
周叔低头,转身带着人进屋,他并非死士,而是军人,可就算是再怎样,他觉得自己也是见惯了场面,可在看见屋内的惨状时,依旧震惊了片刻。
人在剧痛之下无法说谎,这他知道,刑讯逼供,他也见过,可很难想象,如此血腥粗暴的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