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母则刚,苏氏往日里可以忍气吞声,可事关魏炀,她不能退让半步。
自小在苏老夫人身边长大,她惯会拿捏她的心思。
苏云锦步步紧逼,若她认错,等同于苏老夫人低头,更何况,魏炀不是她苏家子弟,背后也还有着魏家纵使如今魏长宁还未入朝,但背后的魏家,也不是可以任人为难的!
孰轻孰重,苏老夫人,自会权衡。
这就忍不住联手了?
苏云锦心中冷笑,可面色却是不改,看向苏老夫人,眸色凝重,
“祖母,非是云儿得理不饶人,实在是炀表弟此时做的太过,刚刚入学便是与人斗殴,甚至还将武安侯府的小世子给打了一个鼻青脸肿,我们若是没点做法,怕是武安侯府会不满。”
连带着还有东宁,东昌两个伯爵府呢。
宅斗多年,抓人心思,苏云锦亦是手到擒来,她这位祖母,先是自己的脸面,后才是他们这些子孙,而至于比脸面还要重要的,怕就只剩下侍郎府的利益。
魏炀,非跪不可!
不仅为苏煜头上这一下,还有柳姨娘。
魏炀是她走后门塞进雁鸣书院的,责任她也有。
显然,方才苏氏与柳姨娘一唱一和的两句话,苏云锦已然将两人砍成同一战线。
而这,也正是柳姨娘想要的。
听到这句话,苏氏的脸色微不可查的一变,她太了解苏老夫人了,在她心里,没有什么能够比得上苏家的利益。
苏老夫人微微动了动眉头,正要说话,却是被人打断接了过去,
“不会的。”
卫蓁掀开门帘走了进来,对着苏老夫人微微施礼,
“见过外祖母。”
骤然被人打断,苏老夫人心中不悦,可对着卫蓁,她又是不能明显的发作,遂端起了手边上的茶碗,居高临下,
“你的话,是什么意思。”
卫蓁面上带着得体的笑,
“我说,武安侯府不会不满。”
苏老夫人放下手中的茶杯,看向卫蓁,示意她继续说。
“虽然来到燕京不久,但武安侯此人我稍有耳闻,武将出身,最好面子,自家儿子被一个无名之辈打了,他最气的应当不是打人的人,而该是自己的儿子不敌对手,想必现在小世子在家应是在被老爷子教训,而非心疼。”
武将之家出来的孩子竟然被一个文弱书生的孩子打了,这怎么都说不过去。
更何况,武安侯这人死要面子,孩子被打这样丢人的事情,怎么会宣扬出来。
“至于东宁伯府和东昌伯府。”
卫蓁稍稍顿了顿,看向苏老夫,嘴角带着三分笑意,
“难道外祖母觉得,堂堂侍郎府,抵不过两个破落的伯爵府吗?”
东宁伯和东昌伯祖上到是一支,也算荣光,只是这些年每况愈下,早就破落,两人更是在朝中无实职,靠着吃老本过日子,恐怕,这样的人家,苏老夫人,还不放在眼里。
总归是琅琊王家的嫡女,这点眼界,她总该是有的。
苏云锦听着嗤笑一声,
“表妹何须用激将法?就算是侍郎府不惧两府,安武侯不找麻烦,那炀表弟就可以肆意的打人生事了吗?今日他打了安武侯的小世子,打了东宁伯府的公子,那明日呢?如此张扬,若不管教,难免哪一日犯下大错。”
“小孩子打闹罢了,这样的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端看两家人怎么看,云表姐又何必借题发挥?”
卫蓁轻声笑了笑,
“更何况,小炀当真是张扬找事吗?”
苏云锦眉头一皱,
“蓁表妹这是何意,雁鸣书院内,学谕,夫子尽在,都看在眼里,难道还是我污蔑他不成?”
卫蓁眸色不变,看向了苏煜,
“眼见未必为真,从回到家到现在煜表弟都还未曾说话,不如问一问他,究竟是不是小炀找事。”
学生打架乱作一团,夫子秉公处理也不一定能够真的找出源头在哪儿,再加上武安侯府的小世子向来也是个刺头,自然是一起无差别的关了小黑屋。
至于究竟谁对谁错,这些小滑头,会真的承认是自己先挑的事儿吗?
所有人的目光都凝在了苏煜的身上,苏老夫人微微咳了一声,
“煜儿,你说,当时,究竟是什么情况?”
苏煜从苏云锦身后冒出头来,小手紧紧的攥着长姐的衣角,像是一只刚被人蹂躏过的小白兔,
“是杜安抢我的砚台,炀表哥看不过去帮我抢了回来,然后就打起来了。”
杜安,正是东宁伯府的那位小公子。
苏煜体弱,杜安没少在书院里捉弄他,苏煜怕姐姐担心,一直未曾说出来。
“祖母,炀表哥是为了给我出头才打起来的,您快别…别罚他了。”
苏煜磕巴道。
魏炀跟杜安几人打的那叫一个昏天地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