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的寿宴,是卫蓁头一次在晋阳亲贵之间露脸,势必要穿的得体。
卫蓁颔首,琥珀引着她去后堂更衣,
“四小姐,跟我来。”
后堂,卫蓁刚刚换好了衣服,便是听见前院一阵混乱,推门出去,发现琥珀正匆忙向着前院跑去,
“发生什么事情了?”
魏炀用毛笔杆顶着下巴,一脸的幸灾乐祸,正伸长了脖子等着看戏,
“是我爹,可能又是倔劲犯了跟人动了手,大概是让人打了吧!”
卫蓁看着魏炀微微默了默,总感觉他脸上的表情跟亲爹被打这件事毫不沾边。
片刻,急的眸子里含着泪水的三夫人扶着一个头顶纱布的魏长宁走了进来。
魏长宁约莫三十出头的年级,虽说多年不得志,但并不显老,看上去也就二十七八岁的样子,跟三夫人站在一起很登对。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这个便宜爹,据说是因为半月前原身刚刚回家的时候很看不上自己这个爹,里里外外将他损了个干净,还骂他是考了十几年也没能考上半个功名的穷酸秀才,字字句句尽是扎在人的心窝里,气的魏长宁当即回了书院,一直没有回来。
半个月来,这是他第一次回来。
卫蓁再看魏长宁,魏长宁也在看她。
从小养大的儿子不是亲儿子,他自己也很头疼,他家官威没有王家大,儿子被抢无可奈何,忽然丢来一个女儿,他虽难接受,但总归是自己的孩子。
看到她的第一眼,他就从她身上看到了发妻的影子,本想要好好调整调整情绪好好待这个女儿,可谁知道还没等他调整好情绪,便是被便宜女儿一顿损。
魏长宁那叫一个又气又恼还羞,这死丫头说话一句句尽往人心窝子上戳,一气之下他就回了书院住,眼不见为净。
可谁知前几日这没出息的又去堵王家的马车,让人从马车上丢了下来,险些去了半条命,可是气坏了魏长宁。
虽说他也偷偷去驿馆看过自己的便宜儿子,但也从未丢脸丢成这个样子。
他发妻从前更是个硬气的人,这女儿,一点也不随他们。
魏长宁恨铁不成钢,但也稍微有点小心疼,可面子上有拉不下脸来,便是把人送了回来又回了书院。
本想着在书院住上个十几天,可谁知道,今日从院里听到有人说他儿子逛青楼!
他想着自家小子虽然往日里溜猫逗狗不爱读书,可不可能那么混蛋,便是与人争执起来,后来动了手……
他没功夫,是吃了点亏,徐学谕那个老不死的让他回家看看。
他也是这样想,带着他儿子跟那老不死的对峙一番,必然让那老不死的还自家儿子清誉。
他儿子是平日里是皮了些,可他不混蛋!怎么可能去逛勾栏院那种地方?!
魏长宁就这么回了家,却没想到在自己的院子里看见了卫蓁。
对于这个便宜闺女,魏长宁心中极其复杂。
血脉相连,他自然是想要亲近的,可这个闺女看不上他,还损他贬低他,这让他非常拉不下脸来。
鉴于之前的印象太深刻,魏长宁条件反射的对着卫蓁露出警惕的表情,直到……
卫蓁看着一身竹青色长衫的魏长宁低眸施礼,
“见过父亲。”
一句父亲,险些让魏长宁惊掉下巴,以为自己是出现了幻听。
“他叫我什么?”
魏长宁眼睛一眨一眨的,活像是见了鬼,里面满满的都是不可置信,不自觉的凑到三夫人耳旁问道。
可还未等三夫人回答,那边的魏炀便是替他答道,
“爹,她叫你父亲。”
魏炀手里拿着笔杆子,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魏长宁转头看着面前娴静的少女,一身浅青色的衣裙,腰间环着玉佩,像极了当初的发妻,竟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什么。
这时候,魏三老爷觉得,她还是怼他两句他比较舒坦。
“爹,你傻了?”
魏炀挑了挑眉头,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你给我闭嘴!”
三夫人瞪了魏炀一眼,对着魏长宁说道,
“孩子已经知道错了,从前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
魏长宁压根就从来没把孩子的话放在心上过,顶多就是觉得面子上有点过不去,听三夫人这样一说,他又是看了卫蓁一眼,摆手道,
“行了,你之前说的也算是实话,我就是一个连功名也考不上的穷酸秀才,说了也就说了,只要以后在家里别惹你祖母生气,别惹你…你苏姨就行。”
卫蓁听着微微低眸,笑了笑道,
“老话说,三十老明经,五十少进士,父亲不过而立之年,又何必妄自菲薄,以前是女儿不懂事,今年春闱,父亲定能夺得头筹。”
魏炀听着噘嘴,心中腹诽,这个四姐可真会说漂亮话。
头一次被子女认可,魏长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