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议论纷纷,地上跌坐着的李自安笑着,似是想要说什么,可转念间话到嘴边上却又咽了下去,从地上站了起来,一脚踹了回去,
“你不是恶人谁是恶人?欺男霸女还强迫顾员外家的小小姐给你做十八房小妾,如此险恶行径,小生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
没想到李自安有这个胆子敢还手,许昀猝不及防的被踹,打了几个滚就撞在了车轱辘上,生生摔断了半颗门牙。
李自安忽如其来的举动不仅吓坏了许家家仆,更是惊煞众人。
这李自安向来是个滑头,能屈能伸,今日里是怎么了,竟然敢跟许家的纨绔子弟硬钢。
许昀捂着门牙站起身来,看着手里的半颗门牙一脸的不可置信,
“你竟然敢打我,来人啊,给我打死他!”
此话一出,众家仆拿出手中的棍棒便是冲着李自安而来。
李自安转头就跑,一边跑还一边大喊,
“夭寿啦,没天理啊,光天化日之下知州公子要当街杀人了,还有没有王法了!”
“王法,本公子就是王法,你个死书生,往日里卖禁书骗钱也就罢了,今天还敢对本公子动手,本公子就是要你狗命又能怎样!”
许昀捂着自己的门牙一脸愤怒。
今天不打死他,他名字倒过来写!
“救命啊,救命啊,当街打死人啦!”
李自安在人群中逃窜着,一会儿打个滚,一会儿踉跄摔到,看上去好不狼狈,可卫蓁收在眼里,却没看见有哪一棍子真正的打在他的身上。
“打死人?本少就是要打死你这个不识相的!”
许昀掐着腰站立在大街中央,好不威风,而李自安东躲西藏,渐渐架不住人多势众,被打到在地,生生挨了好几棍子,吐了血。
前面乱作一团,周叔在外面看的头皮发麻,想要换条路走,却发现后面的路也被堵住了。
这里本来就已经是闹事了,这陡然发生事故,一时之间,马车竟是动弹不得。
魏萱看着前方李自安的惨状,想要下车制止,却是被卫蓁给拦了下来。
“你做什么?”
魏萱面色不善。
卫蓁微微挑眉,
“大伯是州府副使,这位许小公子的父亲是晋阳州府知州,是大伯的顶头上司,三姐若出去制止,不怕大伯遭到牵连?”
魏萱看向卫蓁,
“都快出人命了,难道你要我冷眼旁观?”
卫蓁摇头,
“我是说,会有人阻止的,三姐不必淌这趟浑水。”
魏萱听着一怔,
“会有人阻止?”
卫蓁点头,示意她看向前面的酒楼。
魏萱看过去,果不其然,一群人从酒楼里走了出来,将许家家仆拦下,而后一个青蓝色长衫的公子走了出来。
那公子约莫二十岁出头的年纪,身长如玉,眉眼精致,周身气息沉稳,用芝兰玉树四个字来形容,再合适不过。
“谢潇?”
魏萱眉头微蹙,看向卫蓁,
“你怎么知道他会拦。”
听到谢潇这个名字,卫蓁微微一顿,长睫微低,眸中讶然一闪而逝。
谢潇,原来长这个样子。
“我刚才看到那位公子站在二楼看了许久,还让他手下的人下来,想必,应该就是制止这件事吧。”
卫蓁抬起眸来说道。
魏萱听着抿了抿唇,
“你眼睛倒是好使。”
街道中央,对于谢潇的出现,许昀也是颇为诧异,
“谢潇?你也要跟本公子作对?”
谢潇看向许昀,淡淡道,
“得饶人处且饶人,就算是他冲撞了你,这教训,也已经给过了。”
许昀明显还带着火气,拿着自己那半颗牙吼道,
“得饶人处且饶人?被打的又不是你,你当然能站在这里说风凉话了!本公子还真就是不饶人了,你能怎么样?给我继续打!打死为止!”
显然,这位许小公子,并不打算买谢潇的帐。
“啧啧啧,没想到啊,这户部说一不二的谢大人,回到家乡,竟没人买账。”
幸灾乐祸的嘲讽声从人群之后传来,而后,后面的街道让出了一条路来,一个暗红色锦衣的俊美男子驱马走向前来。
精致的眉眼如刀刻斧凿,只是与谢潇的沉稳俊秀不同,这个人,周身透着一股阴冷邪气。
谢潇并不动怒,只是抬眼看向对面的男子,
“不劳陆大人费心,只是不知陆大人不在燕京呆着,来这晋阳,有何贵干?”
陆琰对他笑了笑,露出了两颊的酒窝,
“与谢大人一样,谢大人来做什么,本官,自然是来做什么的。”
谢潇面色不变,缓缓开口,
“本官回来探亲,只是从未听说,陆大人,竟也是晋阳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