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角斗宣布开始至现在,已经过去了半天,此刻日上中天,正午时分,比赛也不得不暂停。
不得不说,夏归确实做了好事。他坚持不杀这六百多名角斗士,避免了角斗场遭遇鲜血洗劫污染,保持了角斗场的干净与整洁,也使得满场的贵族平民们,能以一种极其舒缓悠闲的心情享用午饭。
场上的贵族、平民们,便是一边享用着丰盛的午饭,一边津津乐道地讨论着早上的战事。无疑,夏归这样的金色脉线的修行天才以黑马之姿闯入了众人的视线,并以一道恢弘的魂波在瞬息之间放倒了六百名壮汉,实在是前所未有之事。
如果说之前的角斗赛更偏向于有血有肉的攻击,生死相搏的刺激,那么随着这个少年的来临,这场赛事却晋升成了各种修为武技的炫技的场所,无疑拔高了整个比赛的档次。夏归以强悍无匹的外功,深不可测的灵魂修为,同时展现了一个人身上竟可同时具备两种能力,当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坐在石凳上的鬼侯,正低头不语地品着一道珍果。
想必是上午的角斗士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连这位九侯山庄的最高主宰,也出乎意料的安静。
鬼侯的目光透出了一丝捉摸不透的神色,他盯着夏归,瞳孔中神情变化了数次,似乎在仔细打量着少年。半晌后他转身来,对芈房、芈直道:“仲房、叔直,这少年如此天才了得,早应该引起轰动了,是怎么隐瞒至今的?”
芈房也正在思考这个问题,如今大哥问题,便是直接说出了自己的观点,“想必是这少年为人较为低调,又或者是他刻意隐瞒。”
“你觉得更像哪种?”鬼侯问道。
芈房想了想,道:“更像是刻意隐瞒。”
鬼侯点点头,“没错。此人非常可疑,可疑到我产生了一个想法……”
“什么想法?”芈房芈直小心问道。
鬼侯站起身,小心地走到兄弟二人身边,以一种低不可闻的声音道:“西河那个是假的,这个才是真的。”
“什么?”芈房和芈直心中突地一条,神色也郑重起来。
其实,鬼侯这个推测倒也有一定合理性。因为这个少年从登场到下场,整个过程中并没有展现出强烈的底层角斗士、奴隶的气质,反倒是有几分贵族气度,与身边一堆体格威武的角斗士截然不同。
芈直几乎要要认同了,不过那芈房却是摇了摇头,“大哥,这不太可能!”
“为什么?”鬼侯问道。
芈房道:“大哥,我曾经出访过南荒,那国君有七个孩子,四个男孩,三个女孩,我们还口头上讨论过武技。他们的所有孩子之中,最厉害的也就是紫色脉线,大部分是蓝色的,还有一两个绿色的。他们当时年幼,大多数也到了涌泉境、潺溪境,并没有听说过有成脉境的!”
芈房顿了顿,继续道:“这修为境界一旦突破过去了,到了下一个境界,就不可能回头改变上一个境界的品质。甭管他到涌泉境有多么天才,但在成脉境时的脉线颜色,是不可能回头去改的。”
芈直想了想,表示赞同,“是啊,大哥。如果他真是皇子的话,也不可能现在只有成脉境吧。就算从六岁开始修炼,至今为止过去了十年,至少也是潺溪境了。”
鬼侯眯着眼睛,沉吟道:“莫非是他一直在隐藏实力?”
芈房摇了摇头,“作为皇族殿下,又没有遭人追杀,也不需要伺机复仇,他没有必要隐藏实力吧。像这些天赋过人的皇宫贵族、天之骄子,若早应该被宣扬得满世界都知道了,并且应该去往朝歌学府进修才是。大哥,他至少应该像雪赋丫头那样才对啊。”
说到雪赋,鬼侯露出了苦笑。
自雪赋的母亲去世以后,这丫头对自己总是爱答不理的。虽说也没有吵架,也没有说过什么父女恩情断绝之类的话,但鬼侯明显能感到这丫头的不满。
他这个位高权重的老父亲,对这位固执己见的闺女,却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二哥,雪赋丫头能和他相提并论吗?雪赋是我们鬼方国的公主,是真正的天之娇女,那小子算是什么东西!”芈直道。
芈房苦笑一声,“我就是举个例子,叔直你缘何如此当真。”
鬼侯摆了摆手,示意这二人停下。
“好了好了,怎么又扯到雪赋身上了。”鬼侯道,“仲房你安排人去西河调查一下那位六殿下的修为、身份、长相、行为。叔直,你则安排人好好查一查这个少年的身份、底细。”
“是,大哥。”芈房和芈直躬身领命。
“如果一旦发现可疑之处,立刻跟我上报!”鬼侯说道。
……
话说那六百名角斗士恢复了体力之后,陆陆续续地回到角斗间坐下休息。
每次角斗赛总是会死去大量的角斗士,而这次却非常意外,以区区两人的伤亡数逃过此劫。原本他们都应该死在这里,但因为夏归的坚持,他们都活了下来。
对于他们来说,经此一战虽然没有积累到任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