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觑着刑部尚书的神色,来揣度他这话里几分真几分假。
待刑部尚书言落,皇上笑了笑,“如果他能把京都治理的像余州一样平稳安康,朕觉得就够了,余州十六年来,当地税收可是比京都都多。”
顿了一下,仿佛想起什么久远的事,皇上微微眯了一下眼睛。
深吸一口气,皇上道:“就他吧,明日朕会将圣旨发下去,一会儿你去见见他,和他交接一下吧,以后都是同僚,要放下芥蒂才是。”
最后一句,皇上带着不明深意的玩笑意味。
刑部尚书只当听不出来,讪讪又别扭却要强行做出没事的样子,低低道了一句,“能有什么芥蒂。”
皇上那因为宫闱之事而愤怒的心,此时被冲淡不少。
他最忌惮的,就是朝臣结党营私。
几个皇子里,他最喜爱大皇子,除了个人感情外,还因为大皇子从不与这些朝臣走的近,满朝文武,想要投靠站队大皇子的,不知多少,但是大皇子一概拒绝。
这让皇上很安心。
这才是一个皇子该做的。
不然,他这个做父皇的,正当鼎盛,他们这些做皇子的,一个个拉帮结派,想要做什么?
逼宫篡位吗!
事情议定,刑部尚书行礼告退,他前脚离开,一个小内侍在御书房门口回禀,“陛下,四殿下求见。”
刚刚跨过门槛的刑部尚书,闻言脚下步子顿了一下,旋即,又若无其事的离开。
只听得背后御书房里,皇上嫌恶的声音道:“不见~”
小内侍应了一声诺,立刻转身要走。
却听得内侍总管忽然开口,“殿下可是说,为了什么事?”
内侍总管常伴皇上身边,鲜少有这样不合规矩的时候。
小内侍匆匆觑了皇上一眼,道:“说是为了黄金一事。”
刑部尚书一步一步朝外走,距离远了,也就听不真切了。
四皇子为了黄金一事进宫,难道说黄金一事,还没有结案?
不应该啊。
刑部尚书蹙着眉,脑子里思量着。
御书房。
内侍总管一脸不安的立在皇上一侧,“陛下恕罪,奴才多嘴了。”
皇上没好气横了他一眼,“你也知道。”
内侍总管便又低了低头,“陛下今儿心情不好,奴才知道,可四殿下向来是无召从不敢入宫的,现在又是夜里,奴才怕他当真有什么事了,给错过了。”
皇上冷笑,“那个逆子,能有什么事!”
内侍总管低着头,“陛下要不还是见见吧,奴才这心里,总觉得可能事情不小,不然,四殿下今儿才在宫里经历了那么些……”
内侍总管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皇上怒气更重。
那个沈樾,今儿就像条疯狗!
居然敢公然顶撞他。
他还没罚他大不敬之罪呢,他居然还敢来!
黑着脸,皇上冷哼道:“让他进来。”
门口传话的小内侍意外的看了皇上一眼,低头领命离开。
原本,他觉得皇上压根不会见四皇子,所以他都打好了等会儿如何羞辱四皇子的腹稿了。
谁让四皇子让他大晚上的迎风领这差事。
可现在,皇上居然要见!
还有,好好地,内侍总管怎么就替四殿下说话了?
难道是内侍总管得到了什么内幕消息?
这么一想,等到小内侍见到沈樾的时候,迎他进宫,格外的恭顺。
宋瑾……
这厢宋瑾才进宫,那厢太后就得了消息,立刻命贴身嬷嬷去御书房门口守着,一旦他出来,立刻领到她这里来。
对此一无所知的宋瑾,冒着寒风,总算是进了御书房,迎上了皇上那张比寒风还要凌冽的面容。
宋瑾……
狗皇帝!
皇上厌恶的看着宋瑾,“说吧,什么事值得你这个时候来搅扰朕。”
宋瑾……
一敛心里的杀意,宋瑾抱拳恭声道:“启禀父皇,当时安国公金矿一事,儿臣疏漏一事,今日方才想起,觉得此事颇为重要,故而……”
“何事?”皇上粗暴的打断宋瑾。
宋瑾低头道:“当日安国公府中金矿被发现,儿臣意外听到安国公与他府上管家提了一句话,说什么只要皇后娘娘愿意,他们一定不会有事。”
这话一出,皇上结结实实一怔,目光锋锐的看着宋瑾,默了好大一会儿,才愤然一拍桌子。
“孽障,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宋瑾就道:“儿臣不敢隐瞒。”
皇上怒目盯着宋瑾,仿佛能从他脸上盯出一个洞。
须臾,皇上冷着脸沉声道:“安国公还说什么了?”
宋瑾就道:“安国公倒是没说别的,就是他的管事说,有丽妃娘娘在宫里,皇后必定不会见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