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收集到了管家的证据了,只要再等一等,他做过的事情就可以水落石出,为什么现在要把他送走?”
明月溪跑到他的面前,因为心中着急,所以语气也添了些质问。
一想到账房先生最后临死前的嘱托,她就没办法让自己平静下来,放平心态任由管家就这么被送去官府。
顾砚白没有说话,默不作声的站在原地,也没有看向她,明月溪左思右想,终究愤愤不平。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都是天经地义的事情,管家虽然没有直接动手杀人,但难道就让那两个人枉死吗?”
顾砚白收回目光,神色有几分说不出的错综复杂,不知是不是明月溪的错觉,她竟觉得自己看到了一丝哀伤。
“小溪,今日皇上召我进宫,他的意思是,要我把这件事情压下来,若是让这些流言伤了皇家的脸面,整个侯府恐怕都会成为皇上的眼中钉,肉中刺。”
“且不说其他人如何,这件事情你也参与其中,皇上如果动了怒,他势必会针对你,你是我的软肋,你明白吗?”
听着他的话,明月溪心头一软,她不由自主地抬头看向顾砚白的眼睛,四目相对之间,她对他眼睛里的在意看的分明,心忍不住怦然一动。
“若是我不在意事情的真相,就不会陪着你调查,小溪,你能明白我的态度吗?”
顾砚白说着,脸上神情有几分黯然,他忽然上前一步,伸手将明月溪拥进自己的怀里,将下巴搁在她的肩头上,闭上眼睛,沉沉的叹了口气。
明月溪心中的一点怨气彻底消散,她伸手拍了拍他的后背,生出些许心疼。
顾砚白一直是个清风霁月的坦荡君子,不与苟且之人为伍,行事无愧良心,可是他也有不得已的时候,在不用讲道理的皇权面前,再怎么抗争也无济于事,只能委曲求全。
明月溪毫不怀疑,这次只是皇上要求的事情没有触及到顾砚白的底线,否则他是誓死也不会同意的。
两人在院子里静静相拥了许久,直到明月溪肩膀都酸了,顾砚白才抬起头来,又嘱咐了她两句,匆匆离开,继续去处理谣言的事情了。
明月溪冷静下来,心中依旧咽不下这口气,皇权为什么会存在,不就是为了庇佑天下人吗?如今皇家的脸面倒是比什么都重要了,可是着实是最不要脸的。
她本就对皇上不喜,如今更在心里多了几分唾弃,但是为了不给顾砚白惹事,她只能强忍住心中的愤怒。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希望皇上能明白这一点。
丫鬟从后院里跑过来,看着她发愣小心的问道:“少夫人,那边的下人还在等着,还要继续问吗?”
明月溪眸光变幻,哑然失笑,摇了摇头:“让他们都散了吧。”
顾砚白雷厉风行,已经将事情从根本上解决,就算查到作怪之人是谁也没用了,他们再怎么说,也就真的只是谣言了。
心中烦闷难以平息,她不再在侯府之中停留,乘着马车去了布庄。
老夫人手底下铺子里的下人们实在是不安分,在找到合适的人管理之前,她还是决定先去看看,把局面掌控在自己手里比较好。
布庄今日关了门,门口一片冷清,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个小铺子终于关门大吉了。
看着这幅凄凉的场景,明月溪却只觉得有些啼笑皆非,她让丫鬟去旁边的铺子买了纸笔过来,当场铺纸作字,招工两个大字跃然纸上。
写完之后,她将招聘启事贴在门口,大红的纸和苍劲有力的字不一会儿就吸引来了一些人围观,人们围在不远处窃窃私语,话语间还是提到了皇上。
正当明月溪思考着如何趁机澄清谣言的时候,有个胆子大的站出一步,好奇问道:“顾少夫人,你这布庄招聘店主,那原来的店主去了何处?”
人群安静了片刻,都在等着明月溪回答,猜测是不是真的跟皇上有关系。
明月溪没想到这机会得来全不费工夫,她心中暗喜,脸上却满是无奈,拱了拱手,长叹一声对着人群大声道:“各位有所不知,原来的店主暗藏欺心,竟是做出了私自昧账这样白眼狼的事情,偷了侯府不少钱,现在已经将人送官了。”
得了她的答案,人群中顿时一阵喧哗。
“原来侯府的银子不是被皇上借走了,是有人昧账吗?”
“我就说,皇上怎么可能跟侯府借银子,定然都是假的,你们还说的那么起劲……”
“这谁知道,一早有人说侯府缺了银子,是被皇家的贵族给借走了,说的有鼻子有眼,谁能想到是假的?”
听着众人的议论声,明月溪嘴角勾起一个微笑,她抬手拍了两下,人们朝她看过来:“各位,虽然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但是侯府的银子向来只跟侯府的人有关系,还请明辨是非,莫要听信些无稽之谈。”
本来皇上借银子的事情就令人难以置信,如今明月溪站出来正名,在百姓的口口相传之下,谣言很快就平息了下来,管家的人没了主子,也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