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溪默默收回目光,一言不发地站起来,对账房先生深深地鞠了一躬,不管账房先生震惊的目光,她缓声道:“先生今日之举,在众人中实属深明大义,你选择站出来帮忙,为死去的人伸张正义,我感激不尽。”
账房先生不安的站了起来,自惭形愧:“夫人,您不必这样,我本就有错在先,身上有罪……”
“人人都有难处,先生不必过于内疚,我先走了,明日我会过来,真相的事情就拜托先生了。”
明月溪说完,转身离开了院子,账房先生看着他的背影,鼻头一酸,热泪盈眶,沉寂蒙蔽了许久的心中,忠义二字再次浮现。
他快速的转身回到桌前,拿起笔想要将账本上的漏洞再写一写,却莫名感觉背后一亮,他余光瞥到一个黑影站在自己身后,顿时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他手中的笔“啪”一声掉落在桌子上。
这一夜,账房先生房间里的烛火未曾灭过。
明月溪挂念的事情终于有了结果,一夜安眠无梦。
次日,她早早的起身,前往账房先生的院子,可是她敲门敲了许久,一直都无人回应。
莫非是她起的太早了,太过于心急了,账房先生还没醒?
明月溪在门口反思了一下,却见有下人走了进来,跟她行礼之后,直接推门就要进房间里,她大吃一惊,连忙拦住:“你这是做什么?”
下人收回自己的手,一头雾水地看着她挠了挠头:“少夫人,小的这是要进去搬东西,账房先生今日搬走了,小的奉命来收拾。”
“搬走了?”明月溪的瞳孔骤然紧缩,她也顾不上下人疑惑的眼神,一把推开了门闯了进去。
果然房间里面空空荡荡,如风卷残云一般,账房先生所有的东西都不见了,只剩下一些带不走的和遗弃的物品,还有他本该留在这里等着给明月溪的真相,也被他带走了。
明月溪来不及发愣太久,她此刻整个人都是紧绷着的,立刻退出去追问下人:“他昨日还在这里,今日怎么就搬走了?搬去哪里了?”
下人看着她严肃的神色,虽然不明所以,也跟着紧张了起来,努力的回想:“今日一早,账房先生就收拾好了东西,跟老夫人说自己要告老还乡了,说完立刻离开了,老夫人本想为他做个筵席,可他拒绝了,也没有说自己要去哪里……”
“马车往哪个方向走了?”
在下人指了方向之后,明月溪来不及多想,立刻朝着门口冲了过去,正好停在门前的有一辆马车,她立刻拉着车夫,让他带着自己去追账房先生的马车。
“驾!”车夫手里握着缰绳,掌控着马儿的方向,车厢因为驾驶的太快而十分颠簸,明月溪坐在里面却浑然不觉。
她掀开帘子,心急如焚的盯着前方,始终没有看见侯府马车的影子,手指紧紧的绞着帘子,坐立不安,死死的咬住自己的嘴唇。
“再快一点!”
车子在京城的道路上横冲直撞,好几次都险些撞到了人,不过好在此时还早,不至于过不去,他们很快就追出了京城,马儿朝着郊外的大路一路狂奔。
比起京城中的繁华熙攘,城外的景色有些荒凉,明月溪看着古道旁的零星几颗树,不由得有些失神。
这样下去,真的追得上账房先生吗?会不会他们追的方向是错的?
“少夫人,您看,那是不是侯府的马车?”
车夫的声音把明月溪从走神中拉了回来,她立刻拉开车帘,探头往外面看,果然,前面不远处行驶着一辆侯府的马车。
她大喜过望,连忙吩咐车夫快些追上去。
很快,明月溪的马车就超过了那辆马车,她拉开帘子,命令那个车夫停下来,自己立刻跳了下去,走向马车车厢,一把拉开了帘子,果然,里面坐的正是告老还乡的账房先生。
看到明月溪,账房先生瞠目结舌,脸上浮现出害怕的神情,说话都结巴了。
“少,少夫人,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你你……”
明月溪爬上了马车,将帘子放了下来,命令车夫调头往回行驶,这才看向账房先生,声音冷然:“我为什么在这里,自然是因为先生你走到了这里,明明昨日说好要说出真相的,今日为什么又临时改了主意?”
账房先生看着马车慢慢掉头,眼里浮现出惊恐,眼睛里满是哀求:“少夫人,求求你不要带我回去,求求你,真相什么的我根本就不知道,我只想离开!”
“你……”明月溪气结,看着他这副近乎可怜的模样又说不出什么重话,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只得软了态度,“先生,我知道,你一定是被人威胁了,对不对?”
账房先生犹豫了半晌,才轻轻点了点头,可是很快又满是惶恐的快速摇头,身子瑟缩在马车一隅:“只要我离开侯府,一切就都会结束的,少夫人,求求你放……”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马车外突然传来一声车夫的尖叫,紧接着就是什么坚硬锐利的东西一下子打在车厢上的声音,马儿似乎是受了惊,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