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砚白将明月溪的手腕从沈梦依手中抽出,带着人淡然离去。两人刚走几步,沈梦依在背后不甘心的朝着两人大吼:“顾砚白,你知不知道祖母病了!”
顾砚白的脚步顿住,明月溪也停下,她侧首望向顾砚白,可见他的脸色复杂,愠怒之下掩藏着许多心绪。
先前顾砚白是因为她的事情同顾老太太有所争执,甚至闹到分家,可到底那人还是砚白的祖母,血浓于水,哪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
沈梦依见自己的话起了作用,心中得意,冲过去站在两人面前,大声的指责顾砚白:“你可以不要我,可你不能为了这个女人不孝!祖母病得这些日子,她总是念叨着你,而你却跟她在花前月下。”
“你总觉得她浑身是好,可这些日子是我在祖母的身边伺候,若是她真的对你有心,为何不曾去探望祖母一次?哦对,我忘记你们甚至还不知道祖母病了吧?”
最后那句几乎刺中了顾砚白的心坎,他的眸光骤然缩住,厌恶的看着趾高气昂的沈梦依,“你这种无聊的伎俩准备用到什么时候?我告诉你,我永远都不可能迎娶你,你最好死了这条心!”
上次顾砚白匆匆地跑回侯府,担心不已,可结果却是沈梦依的骗局,险些毁了他和小溪的感情。
顾砚白手一挥,砰地一声,大门紧紧地关闭,沈梦依被关在门外,吃了一鼻子灰。
她不可思议的站在门外,手不断地敲击着大门,扯着嗓子大喊,“砚白,你怎么可以这样,祖母真的病了!这次我回来,也是想求你可以去见祖母一面!祖母她……”
无论她怎么叫喊,顾砚白始终没有理睬。
沈梦依大约是嫌站在门外丢人,没呆多久,人就离开了。
顾砚白坐于案前,拿着毛笔还没写几个字就烦躁地将纸张揉捏成团,随手扔到地上。
纸团滚了好多圈,直到落在明月溪的脚底下,她看着纸团,长叹了声,把它捡起来,重新放到桌子上。
顾砚白脸上再怎么坚定,嘴上说着不相信,却还是担心着顾老太太的安危。
“还是回去看看吧,这次,我会陪在你的身边。”明月溪轻声道,眸中温润的光安抚着顾砚白不安的心情。
顾砚白抬起头,对上明月溪那双纯净的眼睛,他垂眸片刻,放下手中的毛笔,在点头的一刻,心中终于轻松了下来。
两人的马车匆匆朝着侯府而去,当它停下,顾砚白匆匆从马车上跳下,大步往侯府里走去,再也难掩内心的担忧。
两人走进房间,总算见到顾老太太,顾砚白正踌躇着,欲说些什么,却见沈梦依端着一碗黑色的汤水走了过去,他瞳孔一缩,当即冲了过去,将碗夺了下来。
沈梦依被吓了一跳,震惊地看着他,连忙大喊一声:“砚白,那是祖母的药,你快还给我!”
可顾砚白地将汤药砸在地上,起码在他看来,沈梦依不怀好心。
“这里不需要你的伺候,走开,谁知道你端来的什么东西?”顾砚白冷声呵斥,毫不掩饰自己的情绪。
明月溪无奈的垂眸看着自己的鞋面,她能理解顾砚白做法,但不能这么说。
顾老太太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震惊到了,她不可思议的看着顾砚白,气的咳嗽连连,一脸怒容:“砚白,你就算不喜欢梦依,也不能这样。再说了,先前那些事情都是我指使的,要怪你就怪我,同梦依无关。”
见祖母如此护着沈梦依,明月溪和顾砚白也无可奈何。
顾砚白不跟老夫人争执,接着转身出门,从大夫那里了解下顾老夫人的情况,就目前的情况,若是不好好医治,随时都有危险。
得知这个消息,顾砚白心情愈发沉重烦乱,明月溪看在眼中,心中担忧,可她能说出口的,也只有苍白的安慰:“别想那么多,祖母会好起来。”
顾砚白知晓她的心,点了点头,但只保持沉默。
明月溪看着他,清浅一笑,走上前去握住他的手,认真地凝视着他,“我留下来照顾祖母,你放心就是了。”
听了这话,顾砚白微微一顿,忧伤的眼神转而柔和下来,但却坚定地摇了摇头,“不用,有大夫和府中的人伺候,这里不缺人手,时候不早,我们先回去吧。”
他径直向前,可走了几步,却意识到明月溪未曾跟来,于是停下来回头望向她,眸光复杂。
明月溪站在原地,目光坚定地望着他,似乎是铁了心,脚步不曾有半分移动。
相处这么久,二人更是多次一同出生入死,患难与共,顾砚白了解她,最终,他长叹一口气,算是妥协了。
白烟从小孔中不断地冒出来,缭绕在明月溪脸侧,蒸的出现了些许汗珠,她等了许久,才攥着抹布,小心翼翼的将汤药罐子端下来。
可汤药罐子还没有来得及被放在桌上,旁边就突然有人狠狠的推了明月溪一把。
明月溪身体失去平衡,手中下意识的一松,汤药罐子直接从她的手中脱出,落在地上炸开了花,滚烫的药洒的满地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