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书白的华羽院儿四壁皆空,她自己白天还被人踹了好几脚,府里肯定是不会给她请大夫了,锦绣想自己去请,试了几次都没能出得了府门。
门房给出的理由是:“二老爷说了,六殿下还得来几回呢,都得靠二夫人这个罪魁祸首来顶着,可不能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让二夫人给跑了。所以你们谁也不能出去,就待在府里吧!”
锦绣无奈,只得又回到了华羽院儿,守在萧书白身边。
屋子被抄了个一干二净,丫鬟主子就只能坐在地上歇着。萧书白一声一声地哼哼着,浑身上下哪都难受,就感觉自己再不找大夫来医一下,可能都挺不过今晚。
她跟锦绣说:“你想办法从小门出去,好歹请个大夫回来,或者叫我母亲过来一趟。虽说上次闹得很没脸面,但母亲到底是宁国侯府的老夫人,她亲自把大夫带来,夜家总不能说不让进。快去吧,我实在是撑不住了,再这样下去怕是等不到明儿天亮。”
她边说一边咳嗽,锦绣也觉得不能这么干耗着,于是就起身想去找小门试试。结果人还没等上起来呢,夜景盛就已经找上门,带着夜无双和常雪乔,还有一肚子火没处发的熙春,直奔着萧书白就来了。
“贱人!”夜景盛进屋就骂,想再踹一脚,可瞅瞅萧书白这样怕是禁不起踹了。万一要是把人给踹死了,六殿下没人挡着不说,萧书白曾经干过跟熙春一样的事,也让他非常忌惮。
但不能打,骂还是能骂的。于是夜景盛用尽了毕生掌握的所有恶毒语言,把萧书白祖宗八代都给问候了一遍。甚至连已经被六殿下带走的夜红妆他都没放过,也给骂了一遍。
好在他还算有些理智,骂夜红妆的时候没骂祖宗,要不然就是骂他自己了。
萧书白气得几次都要吐血,想跟夜景盛理论,却见常雪乔和夜无双已经把人给拉开,正细声细语地说好话,让他不要太生气,自己身子要紧。她还听到常雪乔说:“盛哥,就算东西都被搬空了也不怕,只要家还在咱们就有希望。大不了我去找份工来做,给人洗衣烧饭都可以,能赚一点是一点,慢慢的总会把债还上的。”
夜无双也说:“父亲,气大伤身,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父亲身子好好的,就比什么都强。我和母亲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咱们一家人可一定要好好的在一起。”
萧书白气得直翻白眼,熙春也气够呛。这一家三口就搁她身边儿秀恩爱,搁谁谁也受不了啊!但她又不敢冲着夜景盛发火,于是也冲着萧书白来了。
只见她往前走了几步,走到萧书白跟前,蹲下来,抬手就一顿巴掌甩了过去。
锦绣吓得赶紧上前去拦,却被熙春踹了一脚。
二房的人恨萧书白已经恨到了一定地步了,熙春这会儿眼睛都通红通红的,她盯着萧书白就像盯着杀父仇人一般,恨不能立即就把萧书白给剁了。
“尊贵的二夫人。”熙春看着她说,“你曾经那么高高在上,你说什么都是对的,在你手底下的妾室连老爷的影子都见不着。可是你再看看现在,现在的你成了什么样子?老爷的信任没了,恩宠没了,就连正妻的位置也有一位平妻与你分享了,你怎么还没完没了地折腾?你就不能老老实实地死了吗?为何还要给我们带来这样的灾难?”
熙春伸手去揪萧书白的衣领子,“什么都没了,我们屋里什么都没有了,你让我们怎么活?这一晚上的觉要怎么睡?二夫人,你害死我们了!”
熙春崩溃般地发泄着,夜景盛也不想管,锦绣却看不下去了,直接脱掉外衫拧成条状,套了熙春的脖子就勒。
“小贱人,以下犯上,二夫人再如何也轮不到你来打你来说,你实在该死!”
熙春没有防备,冷不丁被她这么一勒差点儿断了气,整个人都仰面倒在地上,还被锦绣拖拽了好长一段距离。
锦绣面目狰狞,心里也有发不出去的火。她从小就跟着萧书白,从萧家到夜家,本来还指望着沾主子的光过上好日子,主子甚至也说过,再等两年就让二老爷把她收了房,她二人以姐妹相称,彼此间也更能有个照应。
结果全被熙春给打乱了,她还没等入房呢,熙春就先进了门,如今还成了贵妾,又这样欺负到她主子头上。她今儿要不把这小贱人给勒死,都对不起主子疼她这么些年。
心里这样想着,手底下力道就更大,可夜景盛不想让熙春死,一看到锦绣发了疯赶紧就冲过来,抬起一脚就把锦绣给踹出去老远,然后再蹲下去抱起熙春,眼中也现了心疼。
这一眼的心疼被常雪乔给看见了,她微微皱眉,然后赶紧走上前也跟着一起去扶熙春,同时开口道:“妹妹怎么样,能不能喘过气来?妹妹也是太着急了,二夫人千错万错都有老爷责罚,她到底还是府上的二夫人,尊卑有别,咱们是不能跟二夫人动手的。这是礼数,不单做给外人看,就是在家中下人跟前,也得顾及着,如此才能不叫人笑话咱们家二老爷。你说是不是?快让我看看伤到了哪里,虽然咱们现在没银子,但该叫大夫还是得叫大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