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没有人见过夜温言不知,但想来风卿卿也不会见着什么人都把自己的东西送出去。
“先生是跟那位仙女说了自己是皇宫巧匠吧?”她问应鹏,“所以她把那本册子送给了你,希望能够给你些启发,或是说,给你些不一样的灵感。”
应鹏苍老的脸上展露出熠熠神采来,他用力点头,“确如四小姐所说!至于好看不好看,老朽以为,重要的应该不是它好不好看,而是它独一无二。这种东西就好像不应该属于这人世间,不属于我们这里的每一个人。是天上仙人所戴之物,落入凡间不过是个偶然。”
他又拿起夜温言的耳坠子,“类似的样式我也打造过,不完全一样,却又一眼就能看出是一脉相承。四小姐可以不说这坠子得自何人之手,我既有仙缘,旁人自然也可以有仙缘。只是老朽提醒四小姐,这样的东西不要戴进皇宫去,不要让如今的西宫太后看到。”
“李太后?为何?”
“因为她会抢的!”应鹏提起李太后,一脸的厌烦,“正如四小姐所说,老朽干了一辈子巧匠,怎么可能锤个金就能废了三根手指。那三根手指是我自己豁出去的,宁愿扔了三根手指,我也不想打出册子上的珠花戴在那李皇后头上。”
应鹏说这话时,面上尽是厌恶之意,任谁都能看得出。
夜温言知这其中一定有事,但却猜不到是什么事,竟能让应巧匠宁愿废了三根手指,也不想把那珠宝给她打出来。
“那珠花很复杂,除了我没人会打。那册子是我的,除了我,也没人敢动。”应鹏似陷入了回忆,自顾地说着,“宫中奇巧阁那是我的地盘,从我祖父那一辈起,就一直都由我们应家管着。应家巧手天下第一,无人能及,应家不做之物,也不会再有任何一位巧匠敢接。因为宫中八成巧匠都是我应家弟子,他们是宁愿没了脑袋,也不会背叛应家之人。”
夜温言懂了,“所以那珠花你不打,就是真的没有人肯打,也没有人会打。所以李皇后直到熬成了太后,她也没能戴上那朵珠花。”
应鹏应头,夜温言心里也在猜想着那是什么品牌的珠花,能让李太后一眼就相中。
后世珠宝比起古时的首饰都相对简约,不像北齐所处这个时代,越是贵重的珠宝越是繁复,好像只有这样才能体现出它的价值,和它的与众不同。
后世不一样,后世以简约为美,当然也有工艺复杂的,只不过甚少有人去选择罢了。毕竟生活节奏不同,环境也不同,太复杂的工艺戴起来实在不方便。
可她也不认为李太后会选择那种既简约又抽象的造型,毕竟李太后也不明白那种造型和LOGO代表的是什么意思。所以既然能让李太后看上眼,应该是介于传统中式和后世简约两者之间的风格,那应该是……西方古典风吧!
她一下子就明白了。
风卿卿最爱鼓捣这些在她们几个看来是乱七八糟的东西,应巧匠说的册子应该不是一整本首饰图鉴,应该是风卿卿东拼西凑出来的一本类似于手账的东西。
就是把各种喜欢的款式图片撕下来,重新贴在一个本子上,边上还会配一些自己写的小字,或是对图片的总结,或是对自己心情的总结。
于是她问应鹏:“那册子上是不是还有一些让你似懂非懂的字?”
应鹏惊了!
“四小姐怎么知道?”
夜温言笑笑,“我猜的。”
应鹏却不信这话,“如果真是猜的,四小姐的这副耳坠子就无法自圆其说了。”他指着桌上的耳坠说,“同样的册子,四小姐也见过,对吧?且四小姐比老朽幸运,你得了那两位仙人的馈赠,直接拿到了打制好的成品。”
他一边说一边止不住地感叹:“实在是太特殊了,我这一年多几乎每天晚上都在想,这上面的图案究竟是什么意思,可惜始终不能想出答案来。四姐这里可有答案?”
夜温言想了想,摇头,“没有答案。”她的确不知道后世那些奢侈品牌的品牌故事,因为不关注,所以即使风卿卿讲过,她也没怎么好好听,过后更没往心里去。
应鹏有些遗憾,但他这人特别懂进退,他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也都有不愿意说的事情。就像夜温言没有问他为何如此厌恶李太后一样,他也不想问夜温言到底在什么地方看到得到的这副耳坠。
他已经太老了,所以有些事情也懒得再去刨根问底。
“四小姐肯定很想要那本册子吧?”他告诉夜温言,“东西在李太后手里,你若是有本事就去寻来,若是没本事,就只能任由那东西继续握在那老妇手里。”
他称李太后为老妇,虽然李太后看起来依然年轻,他依然只愿称其为老妇。
“我希望四小姐能把东西拿回来的,虽然那是仙人送给我的东西,但我这一生未取妻生子,应家到我这一代就断了后了,所以我也没有什么人可传。四小姐若是能把那册子拿回,它就是你的东西了,另外我也愿意帮着四小姐为东宫虞太后打制一样首饰。”
这件事情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