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门外踌躇,犹犹豫豫地不知道该不该找夜飞舟来干这事儿,毕竟这挺玩儿赖的。
就好比要从师离渊手里要东西,别人要他一定不会给,但若她开口,那肯定是能要来的。
如果三殿下舍不得,又不能驳了夜飞舟的面子,是不是得生气啊?跟她生气到无所谓,就怕连累上夜飞舟。毕竟是伸手要人家手里的地皮,那就跟房产没什么两样,没怎么着呢就给娘家人要房要地,万一那三殿下心眼实在小,再因为这个事儿跟夜飞舟吵架,那就不好了。
她又开始琢磨起一座山头要是买下来需要多少银子,一座肯定不够,得多买一些,她手里的银票不知道够不够用,如果不够就得再找师离渊去要了。
恩,说起来这也不太好,她也没过门儿呢,就总伸手跟人家要银子,着实有失分寸。
不过想来师离渊跟三殿下不一样,那三殿下凡夫俗子,在意这些。师离渊乃修灵之人,修灵之人过去看中的是灵石灵矿,如今虽然灵力不在了,可师离渊的灵力还在,想来也就不会在意凡人之物,她取也就取了。
想得多站得久,屋里人是位高手,如何能不如现她的存在,于是问了句:“谁在外面?”
她没言语,还在想事情。屋里就又琢磨着问:“小四?”
房门吱呀一声开了,她看到夜飞舟从里面探身,一脸诧异地看向她,“你怎么这时辰来了?遇着什么事了?是你进来还是我出去?”
虽是兄妹,半夜里独处一室也是不太好的,夜飞舟就要往外走。结果就见夜温言迎着他走了过来,还伸手推了他一把,正好把他又给推回门里了。
“大冷的天儿在外头说话不是找虐么。”她完全不在意古时规矩,“二哥还没睡?”
夜飞舟“恩”了一声,拉把椅子让她坐下,“睡不着。我想回自己院儿里去,大哥不让。”
“你那院儿塌没塌?”
“榻了处厢房,不碍事的,已经在修缮了。”他给夜温言倒水,“这个时辰就只喝温水吧,我就不放茶叶了,省得一会儿回去睡不着觉。大哥说非得你点头了才能让我走,不然我就得一直在这屋里住着,还得让玉京园的下人侍候着。可是这两天你都没在家,我着急,你母亲也着急。”他将水碗递过去,“小四,这两天你上哪去了?”
她不答这话,只随手把水碗接了过来,喝了一口,皱着眉问:“这两天?什么意思?”
夜飞舟愣了愣,“恩?没什么意思啊!这两天就是这两天,这还能有什么特殊意义不成?那日你来看我,之后就听说出了门,一直没再回府。大哥和大伯母急坏了,晨昏定省时老夫人问起你,他们就怕说了实话老夫人要拿这事找不痛快,就敷衍说你去外城查看伤患去了。”
夜温言掐着手指头算日子,两天,她走的那天是正月十二,两天过去岂不就是十四了?
她心说不好,立即问夜飞舟:“今儿正月十几?”
夜飞舟给了她一个绝望的回答:“十四啊!再过半个多时辰就该是十五了。小四你要是不困,也可以等着看看十五的月亮圆不圆。自地龙翻身起就没几日好天,白天阴天晚上无月,今儿似乎还不错,兴许能看见月亮。要不要我带你到屋顶坐坐去?”
她毫不犹豫地摇头拒绝。
上屋顶?只怕上去容易,再想下来可就难了。若是往常也就罢了,屋顶而已,她轻轻松松就能上得,哪用得着夜飞舟带。
可眼下不行,十五就要到了,又是她每月最虚弱的一天。
先前师离渊一直说正月十四夜里就会来接她,或是亲自守着她。可眼下那人在聚灵阵里出不来,再加上她先前灵酒上了头,又同他闹了一场,怕是帝尊大人一懵,就把这事给忘了。
她抬手敲头,真是的,好好的喝什么酒,还偏偏是坛灵酒,真是贪酒误事。
两天没回家,穆氏一定着急了吧?
这念头一出,自己也愣了一下,很诧异为何会不由自主地想到穆氏会着急。
但这种感觉似乎也还不错,不管是不是真正的母亲,也不管那位母亲有多少个孩子,总归亲情是能分出来给她一些的,便也算是慰籍她孤身一人身处异世的寂寞。
“想什么呢?”夜飞舟见她愣神儿,就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你来了正好,我也想要同你说说。你看我这腿,竟是全好了,一点儿病根儿都没留下,甚至外伤都不见了。小四,你到底对我这腿干了什么?怎么可能好得这么快?你确定你用的还是医术吗?”
她回过神来,一听这话就翻了个白眼,“不是医术是啥?我说是法术你信吗?”
“信……吧?恩,信吧!”夜飞舟说,“昨日那位白太医又来过,本来是给我换药来的,结果一看了我的腿之后,当时就跪下了,还把我吓了一跳。我就问他跪我干什么,他说不是跪我,是跪夜四小姐。还说这是仙医之术,世间难见。这是医术神话,是仙医显灵,他得以遇见是此生最大之幸事,必须得拜几拜方能平息心中激动。”
他一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