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肃,朝董卓深施一礼后,胸有成竹地说:“儒之所以不虑此,概因有二:其一,兴汉军纵如李将军所言般强悍如斯,难不成吾西凉骑乃弱军败旅乎?其剿灭白波贼之后,战力不减其十之二三?何况白波贼之盟友於夫罗岂不闻唇亡齿寒之理?其竟会坐视白波贼覆灭?且不论兴汉军战胜之后实力尚存几何,纵使其战力丝毫未损,然挥军千里、粮道不稳,又怎敢轻易与吾百战西凉军为敌焉?”
区区数句话,就让众将狐疑的神色变成了愤怒的目光,并将它引向了李肃那里。
“其二:王博既添为兴汉之主,岂无自知之明乎?似相国此战功卓着之大贤执掌朝堂,亦生如此之众叛逆,那王博何德何能,其众尽皆黄巾残余,又如何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而觊觎社稷重器焉?纵使其侥幸战胜吾西凉军,实力骤减之下又如何抵挡汹汹而来之关东诸逆?”
连续的质问让李肃的脸色青一阵儿白一阵儿,变幻不定。心里也已经承认李儒的话绝不是有的放矢,但少顷即嘴硬道:“那文优又如何言之凿凿白波贼与兴汉军之间必有一战?而不为同流合污矣?”
“哈哈哈…”对此早有准备的李儒,得意忘形之下,不禁也将以往在董卓面前刻意保持的谦卑恭敬抛之脑后,笑完就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神情,缓缓地道:“此有何难?只需吾等略施微计即可!”然后不等众人相询,就滔滔不绝地将心中所想一股脑儿说了出来。
众人听完后,包括董卓都忍不住击掌叫好,一扫此前讨董联军大肆压境的阴霾。
且不论董卓统帅的西凉军将如何应对这山雨欲来的讨董联军,单说兴汉军此次大举南下。
早在十数日前,已准备妥当的兴汉军齐聚雁门关前的马邑城,王博一声令下,数万大军浩浩荡荡通过修缮一新、重露峥嵘的勾注要塞,进入了莽莽的谷积群山之中。
王博亲帅两万青狼军做为前军,此时占据云中、五原的好处此时显现出来:每个骑士都是一人双马,而且是一水的高头壮马,威风凛凛,气势惊人;随后的三万赤虎军轮替着大部卸甲、轻装行军,无数的箍铁结实大车由双驮马拉着,掺杂在整齐的队伍间;再往后就是由后备军和辎重队组成的后军,也是一派盔甲鲜明、斗志昂扬的精锐模样。
连绵的谷积山纵贯并州南北,几乎与西面的盘古山并行,将雁门、太原、上党等郡夹在其中,组成了并南两面高山、中间平坦的地貌,太原郡一马平川的肥沃土地一直延伸到司隶州的河东郡。
出了勾注塞,向北就是一条由山势以及常年山洪开辟出来的宽敞山道,当然伴随期间千年之久的汾水也是功不可没。虽然勾注山横向并不宽,雁门关前的马邑、阴馆和山后同属雁门郡的广武可以说近在咫尺,仅一山之隔,却因为勾注山的险峻而只有数条山间小道相连,根本无法通过军马。所以呢,谷积山中这条宽敞的山道就成了连接雁门郡南北的唯一要道。
经过数百年人类活动的足迹开拓,整条山道倒也较为平整,即使稍有坎坷之处,也在兴汉军膀粗腰圆、干劲十足的辅兵大汉面前乖乖让路。因此现在以畜力运输为主的兴汉军行进速度极快,数百里山路也仅仅走了不到五日,通道出口就已然在望。光凭这行军速度就已经是大汉其他军队望尘莫及了,那要是在兴汉境内的话,又不知更要快上多少倍?
不同于赤虎军缓慢的行军速度,最先出发的兴汉青狼军在王博的带领下,没空欣赏一路上的山清水秀、鸟语花香,现早已越过修筑的还算高大坚固的太原郡治所晋阳城,扎营汾水畔的文山脚下稍事休整。
现在的太原郡自刺史丁原应诏赴雒阳身死之后,本为并州牧的董卓又忙于争权敛势,无心打理这片富饶而又混乱的地方,匆匆起用的名士刺史竟不知所踪,也许连董卓自己也不知道当初所拜何人了,反正现在的并南是势力纷杂、混乱不堪。
上党一带由忠于丁原的老部下张扬盘踞;西河郡由举起造反的白波军控制;而最大的太原郡在混乱中一分为二:南部中郡、界休等数县被流亡的於夫罗率残部控制,北部的晋阳、阳邑、盂县等地则分别由王氏、温氏、令狐氏等各个世家大族,或联合或一家独大所掌控。
尽管王博在出兵前,已经以密信告知和兴汉军交好的王氏一族,而此时的晋阳城正处在王氏的掌控之中,但在城外毫不知情的晋阳民众在猛然间看到大队骑军的到来,数年前胡骑肆虐的惨景一瞬间就已涌上心头,也不管看没看清来骑的装扮,就一股脑奔向城门,呼天喊地的挤作一团,直到兴汉军绕城而走,才在王氏所派的官员、家兵的疏导下归于平静,不过这依然造成了数十人的伤亡。
王博本来还想接着休整之机去拜访一下王氏的家主,一看到这样的情景,在略微伤感的同时,也就暂时打消了这个念头。不过没想到的是第二日一早,王家就已经登门拜访来啦。
王氏一族自汉高祖刘邦时起,就已经在太原这片土地上扎根了,经过数代繁衍壮大,已经成为太原郡乃至并州的最为庞大的家族了。一开始只是以农牧持家,人丁兴旺后慢慢转为书香门第,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