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妃看着他,语重心长的道:“她这也算是主动的缓和咱们之间的关系了,此后便礼尚往来吧。”
燕柒和姜零染如今与太子一党死死的绑在了一起,她因着此事而看不惯姜零染,设计不成反被害。
而她这般做便是在与太子为敌的基础上,又把燕柒给得罪了。
依现下的局势来看,她很后悔。
眼下有送上门来的修补关系的机会,她想让瑞王抓住。
瑞王明显的被这话震惊了,眼神复杂的看着宜妃:“母妃这是什么意思?”
“他们什么样的人家,我与他们礼尚往来?他们也配!”他越说声音越大,到最后满是愤怒与不屑。
宜妃见惯了他这样,换做往常,她会和他一起咒骂,而后再出谋划策。
但现在宜妃不得不承认,他的儿子不是那块材料。
在这种大灾之时能带来的机会多不胜枚举,可他的眼界竟如此之窄...。
如今他只求瑞王能封得一个比信王好一点的封地,然后安安全全的出京去。
“人要信命。”
“儿啊,咱们就别争了吧。”
瑞王闻言登时暴跳如雷。
他蹭的站起身,咬牙切齿的看着宜妃:“您打小可不是这么样教导我的!现如今我已长定性了,您倒劝我放弃?”
“那这些年我的努力岂不全成了笑柄?”
他恶狠狠的逼近宜妃,脸上神情似癫狂,似嗜血,他一字一顿的道:“您是我的亲娘,别人可以不信我,您一定要信我!”
“况且,您怎么就能确保,太子他一定会平安回京!”
宜妃被他这样子吓得不轻。
不受控制的眼泪珠子从眼眶里掉了下来,她白着脸,抖索着嘴唇道:“你...你要做什么?”
瑞王眼底厉光大现,切齿恨声道:“做我该做的!”
蜀中大动,太子出京,这是一个机会。
有心人,不会错过这个决绝的机会的!
.....
太子出京已一月。蜀中的第二封信送达了京中。
依旧是燕柒的亲笔信。
信中对当日的地动的描述只有四个字——天摧地塌。
又言蜀中地区官员防护得当,所以伤亡人数极少。
只是房屋和牧畜却损失不知凡几了。
商行救灾的粮资目前尚足,但还是请朝廷尽快的拨款放粮。
另外为了防止时疫蔓延,请派遣善治此症的御医前往。
皇上的目光在伤亡极少这四字上停留,蜀中灾情发生后,他面上第一次露出了由心的笑意,眼底尽是欣慰之色。
说什么蜀中官员防护得当?明明是他的功劳。
不过想到他素来低调,又极其不愿意掺和朝政之事,信上如此写皇上倒是能理解。
随着这封信送回来的还有燕柒给姜零染的家书。
对于他不告而别的行为,他明确的认识到了自己的错处儿,并诚恳的道歉,希望她不要生气。
姜零染看着信上的语句,想象着他写信时的心情与这些话由他的口说出是怎样的口吻与神色。
想着,她轻轻的笑起来。
何来生气呢?
她不过是担忧和思念罢了。
可蜀中的燕柒却不知姜零染的心思,京中报喜的信接连送来了七八封,他扒拉了好几遍,确定其中没有姜零染写来的。
登时就猜测她是气狠了,连怀孕的消息都不愿告诉他,自然是忐忑歉疚的。
若非蜀中情况太过严重,他都要什么都不顾的回京去了。
信有两页,头一页写的是对她的思念以及道歉等话儿。
第二页是蜀中的事情。
第一句便是,猜你会好奇我是如何召集百姓避难的,所以将这细节写于纸上,权做我在你身边告知了你。
原来燕柒找到了蜀中著名的镇山石,在石下埋了一块龟背,龟背之上纂刻了十八个字。
二八之日蜀中大难,天赐桃途福地,可避祸难。
姜零染熟读过蜀中各州县的地志,知道早百年的时候,蜀中曾也有过一次大动,当地人便在大师真人的指导下选了这桃途用于祭祀的广场,后来风调雨顺,加之当地官员百姓走死更迭,一代一代的过去,这块地便渐渐的废弃了。
但此地朱砂埋得多了,种什么都不长。
又忌惮着神明的缘故,也没有人敢贸然的在此处建造宅院,唯恐冲撞了什么。
日复一日的,这桃途之地便彻底的被人遗弃了。
没想到被他给找出来,做了福地。
姜零染暗暗道他聪明。
可只凭这么一块难辨真假的龟背,怎么能说动全部的蜀中官民呢?
想来他费了不少力气。
太子妃知道燕柒送了信回来,特意来问情况。
毕竟蜀中情况的好坏,直接的关乎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