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零染猜测他是想到了齐月的死因,有心宽慰,却又觉得在这件事情上任何安慰的话语都是苍白的。
故而只是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并肩坐着沉默了好一会儿,燕柒偏头看着她。
姜零染也扭头看着他。
平静的对视片刻,燕柒轻轻笑了笑,伸手揽着她抱在了怀里。
虽不知他笑什么,但能看到他展颜,姜零染还是开心的。
回拥着他,一下又一下的轻拍着他的脊背。
犹如他无数次的陪伴她、鼓励她时一样。
因着提前回京,路上赶得又急,故而在四月初十,燕柒他们的船便抵达了京城。
姜霁特意的告了假来接,看到他们下船,笑着前迎几步,扶住了姜零染的手:“心点走。”
“可算是回来了。”
姜零染也想家。
若不是码头上人多,她都要抱一抱姜霁了。
听言道:“一路上紧赶慢赶的,就是为了早一日回京。”
“都了不让兄长来接,你怎么还来?”着又低头看着他的腿:“可还疼不疼?”
“王老先生已经痊愈了,这前后二十多日都未在用药。”姜霁摇着头,而后揉了揉她的脑袋:“放心吧就。”
燕柒走下来,笑容堆了满脸,伸着胳膊用力的抱了姜霁一下子:“兄长让我好一番思念。”
姜霁头一次见到这般热情奔放的男子。
脸上难得的有了羞窘之色,僵了两息忙把人推开了,后退了两步,不自在的道:“这四周都是人,你别惹人笑话...。”
燕柒才不在意这些。
但瞧见姜霁这般神色,忍耐不住的笑起来。
姜零染也是笑。
只姜霁一脸的红,瞪着二人不话。
见三人了话,一旁候着的福子才敢上前。
给燕柒和姜零染请了安,而后传了皇上的口谕。
姜霁一个人回府也是无趣,便也随着他们一起进宫去了。
宫门口分开,一个往禁军去,两个往后宫去。
皇上自病后,每日一半的时间都在承乾宫内养着,前朝多是太子在忙绿。
燕柒接到京中的书信后忧心不已,这会儿看到皇上红光满面,不免松了口气,上前请安。
姜零染跟在燕柒身边,一起给皇上和皇后请安。
皇上穿着常服,像是卸去了肩上的重担一般,他很是悠闲自在的歪靠在炕上的松绿团福引枕上。
满脸满眼的笑,等他们行完礼后,皇上虚抬了抬手道:“快起来吧。”
“一路舟车劳顿的,在这儿就别拘着了。”
皇后笑着看了皇上一眼,又看着夫妻俩,打趣儿的道:“你们可算是回京了,皇上不知念叨了多少遍?我这耳朵呀,都快起茧子了。”
一屋子的人都是善意的笑。
皇上也是笑,笑罢伸手点着燕柒道:“他这没良心的,我不多念念他,他连宫门朝哪开的都不知道。”
燕柒闻言揖手告罪,而后又打趣儿的回道:“您这么,不是把我往言官的笔下送嘛?”
“改明儿有券劾,动怒的还是您。”
“谁敢!”皇上眼一瞪,帝王之气倏然冒了出来:“咱们父子的事情岂容他们置喙?!”
殿中霎时一静。
皇后无奈嗔他一眼:“是是是,谁都不敢多,您千万心平气和。”
“御医可是叮嘱过了。”着把茶盏放在了皇上的手边。
皇上神色微缓,指了指手边的椅子,道:“你坐这儿,给我这一路的见闻。”
燕柒依言在他身边坐下。
皇后则拉着姜零染往一旁去话了,关切的问着多日乘船可有不适,又道:“这御医就在殿外。”
姜零染似乎明白了皇后的用意。
叠在膝上的手慢慢的覆在腹上,又羞又慌的看着皇后。
皇后挑了下眉头,含笑道:“是已经诊过了?”
姜零染咬着下唇,轻摇下头。
皇后笑着等她的意思。
姜零染抿了抿唇,声若蚊蝇的道:“那就多谢皇后娘娘了。”着想到什么,有些不自在的看了眼皇上和燕柒的方向。
皇后明白她的意思。
拍了拍她的手背,笑着拉起她往偏殿去。
行过炕边,皇上和燕柒都是道:“做什么去?”
皇后和姜零染相互对视了一眼,都是抿了嘴笑。
而后皇后看着皇上道:“您就与子安话就是,我们娘们儿找个安静的地方体己话。”
皇上自然愿意看到这夫妻俩与皇后太子处的和睦,闻言笑了起来道:“还是我们腾地方吧。”完招呼着燕柒离开了。
皇后倒也没与皇上客气,目送着他们离开,便携着姜零染的手在炕沿上坐下,温声叮嘱道:“先好,有了固然是大喜,但没有也千万别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