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占想着燕柒素常里虽然独来独往,谁也不爱搭理,但该有的礼仪却是从没含糊过。
眼下圣旨到,他何故不理?
“柒公子确定在房中?”他皱眉问一旁的隋风。
隋风也算是跟着燕柒摸爬滚打过,出门在外不管遇到什么大风大浪,他都没怵过,可这会儿却被王占一句话问的直冒冷汗。
默了一息,他冷静下来,揖手道:“家主远途而归,想是疲乏的很,睡得沉了些,我这就去看看。”说着抬脚要走,却听王占道:“我陪隋总掌一起。”
隋风脚下停顿,扭身看着王占含笑道:“我家家主不喜陌生人靠近他的寝房,况且这种小事也不敢劳烦王统领。王统领不如先去厅里喝杯。”
王占看他一眼,不容拒绝道:“隋总掌,请!”
隋风半句话噎在嗓子眼里,脸色不太好看,思忖着刚要再开口,就听“吱呀”一声,紧闭的房门打开了。
燕柒拢着衣服走到廊下,眉眼间带着些没睡醒的困倦,以及被吵醒的烦躁。
这一瞬,隋风像是看到了菩萨真身般,激动的想要落泪。
燕柒扫了眼王占的阵仗,音调比着夜色还要凉:“王统领深夜来访,有何指教?”
这满天下谁敢指教燕柒啊?!王占忙揖手:“卑职不敢,柒公子言重了。”
燕柒轻哼一声,不置可否。
王占有些忐忑的直起身道:“皇上派卑职来,是有口谕给柒公子的。”
燕柒垂了垂眼,衣摆一撩,跪在了地上:“燕柒,接旨!”
王占呼了口气,总算还是配合他的。
端平了肩膀,微仰着下巴,朗声道:“燕柒顽劣不恭,违背圣意,罚其府中禁足,无召不得外出!”
围场上,皇上不知哪里得了消息,知道燕柒回京了,立刻派了他来传口谕。
王占一脑门子的官司,燕柒回京就回京,皇上这么着急做什么?又为什么要禁燕柒的足?
他不禁想起了前段时间那个不靠谱的传言。
说燕柒要和太子争皇位,所以皇上把他赶回了江南。
真是这样吗?
燕柒眉间泛冷,嘴角溢出一声嗤笑:“草民,遵旨。”
燕柒忽然回京,而后被皇上禁足在府的消息很快传开。
更因是王占带禁军亲自把守燕府,更让这个不怎么有依据的传言多了些血腥气与真实性。
消息瞒不过隔壁,姜零染很是担忧,去找姜霁。
姜霁看她还有功夫担心旁人,心里窜出些火气来:“虎毒还不食子呢,你担心什么?”
姜零染抿唇不语。
虽然明白皇上应该不会怎么他,但她这心里就是不安稳。
且他一直没让人给她送信儿来,这太反常了。
姜霁看不得她这委屈模样,叹了口气,让文叔去请王占过府喝茶。
王占在燕柒午睡的时候去了隔壁的姜府。
姜霁看王占进来,忙起身见礼。
王占看他竟能站起身,颇有些惊讶道;“你这是已经痊愈了?”
姜霁笑道:“没有,只勉强能站一站。”
王占了然,忙让他坐下,唯恐劳累了这伤腿。
姜霁的起点很高,十一二岁便是四品的建威将军,入了军营就是副将,回京后被皇上看中选进了禁军,直接做了副统领。
不少人都说皇上有意让姜霁接自己的职,之前王占对这个说法是半信半疑,但姜霁在两湖舍命救了太子和燕柒以后,王占觉得这个说法就算起初是瞎传的,但经了这件事情后,至少已有八成的可能。
故而,王占虽是他的上峰,但很愿意给这个“后辈”充足的体面与关照。
“京中把那位王神医传的神乎其神,我本心中存疑,对你的伤病也多有担忧,今日看你已能站立,才知所言不虚,我这心也算是能放下了。”
姜霁面上露出感动之色:“多谢王统领关切。”
“王老先生医术确实不凡,我这腿,多亏了有他。”
王占爽朗的呵呵笑两声,又道:“还要养多久?那群小崽子整日念叨你,都盼着你赶快痊愈,回去当差呢。”
姜霁笑道:“他们是盼着我请他们喝酒呢。”
说着掌心抚了抚膝盖:“王老先生说还早呢。”
王占闻言叹了口气:“伤筋动骨养百天,你这腿远比伤筋动骨还要严重数倍,需待精心调养才好,不急这一月两月。”
姜霁含笑颔首。
请着王占和茶,状若无意的道:“您不是跟着皇上去了围场,如今御驾未归,您怎么赶回来了?”
王占守了燕柒这大半日,觉得比沙场杀敌还要累。
许是心中不满皇上的旨意,燕柒一百个能折腾,而他院子内外全都是禁军,就连一日三餐都是禁军负责送进去,燕柒见不到旁人,可不把气撒在他们身上了。
这会儿来了姜霁这里,终于能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