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柒的船终于到了京南的沙陵码头。
燕辜得了消息,提前等在码头上,远远看到一支桅杆上飘扬着“齐”字,目光逐渐变得的冷冽狠厉。
真真是好命,这样都能不死!
这几次他多番试探太子,太子都一如往昔的宽和温厚,甚至早朝上瑞王刁难于他的时候太子还出言解围。
一时间倒叫他拿不准,太子心里究竟有没有怀疑过他?
还是说太子的心机已经深到了他看不透的程度?!
燕柒却不同,他嫉恶如仇,生平最恨欺骗。
若是燕柒疑了他,必然能从言语神态之间看出端倪来。
而燕柒与太子一起遇险,燕柒若疑他,太子必然也是一个心思。
今日他早早的来等,除了要在父皇面前彰显他与燕柒兄弟情深,最重要的就是为了试探燕柒的态度!
前几日他吩咐水雀儿,务必想办法让瑞王身边的人往两湖去一趟。
水雀儿接了命令思忖了两日,这日赶着瑞王来看她,哭的梨花带雨的埋怨瑞王不疼她,隔好几日不来看她。
美人落泪,瑞王看的心都碎了,为了哄她开心,她说什么,瑞王便应什么。
水雀儿等的就是这句话,趁机道:“我之前在楼里的时候,厨房里有一位两湖来的点心师傅叫胡婆。后来因为闹洪灾,她就回去了。殿下不知道,她做出的点心,我单是想想就流口水。”
偎在瑞王的怀里,水雀儿的胳膊攀着瑞王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口,撒娇道:“殿下若疼我,就把胡婆给我买回来做厨娘吧。”
瑞王一听这话皱起了眉。
太子刚在两湖出了事,他若现在派人过去,岂不惹人怀疑?
若是再被父皇怀疑,那就更要命了!
水雀儿一看他踌躇,立马冷了脸,从他怀里站起身,轻哼一声进了内室。
瑞王看她闹小性儿,笑着跟了进去。
水雀儿不听他的甜言蜜语,从衣柜里找出衣服,收拾着包袱就要走。
这可把瑞王吓坏了,忙夺了包袱,把人抱在怀里,亲啊宝啊的叫着哄
床榻上,水雀儿枕在瑞王臂弯里,目光爱恋又倚重的看着他,语调期许道:“殿下会给把胡婆给我买回来吧?”
瑞王抚着她光洁的脊背,低头看着她娇媚的脸,终是没狠下心拒绝。
听他答应,水雀儿折起身,喜滋滋的在瑞王脸上亲了口:“就知道殿下最疼我了。”
美人开心,瑞王却发起了愁,这件事情需待悄悄的去办,不能被太子或者父皇察觉了。
更不能被府里那位知道了,不然把他养外室的消息捅到母妃哪里,这只雀儿可就养不住了。
左思右想,也唯有品原最能让他放心。
当日傍晚,品原便低调的出了京。
燕辜得知后把消息放给了太子府里的人,太子果然派人去跟查。
不过跟查归跟查,却是没什么后续的动作了,这让燕辜很是诧异不解。
难道太子为了维持自身的仁善宽厚之名,连要杀他的人都打算放过?!
巡防营统领杨平福站在燕辜身后一步,翘首以盼的盯着宽广的沙陵河,看到了齐家的商船,忙欣喜吩咐道:“柒公子的船到了,再去检查一遍,闲杂人等全都驱离。”
经了两湖的事情,皇上极其担心燕柒的安危,就怕码头鱼龙混杂,有人趁乱生事,提前派了他来清场。
燕辜闻声侧目看了眼杨平福,眸光泛着冷意讥诮。
而后望向越靠越近的商船,冷意讥诮又一点点的收敛,只剩温和。
大船靠岸,燕柒率先走下来。
燕辜看到他登时就湿了眼眶,什么也顾不得的把人抱在了怀里,用力的拍了拍他的脊背,哽咽道:“回来就好,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燕柒任他抱了会儿,含笑推开他道:“码头风大,四哥怎么来了。”
燕辜擦着眼角道:“你出京是我送的,回来,自然也该我来接。”
燕柒唇角笑意更深,漆黑浓郁的眼底甚至都带了些笑意,低眉拢了拢身上的斗篷,温声道:“还要多谢四哥给我带的披风,秋风寒凉,若无这温暖之物,怕是要冻得骨头都凉了。”
燕辜的视线从他温顺含笑的眉眼挪到他身上的斗篷上,脸上表情略有片息的凝固。
当初他送他披风,可不是为了让他穿着回来的!
燕柒抬眼看来之时,燕辜已经收拾好了神情:“咱们兄弟之间不说这么客气的话。”
燕柒平定的望着他,从善如流的称好。
燕辜面上笑意更加真诚,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
边虞山亲自指挥着人抬着姜霁下船。
燕辜看到床板上的人,殷切上前,感激涕零的说着感谢的话。
姜霁被燕辜握住手,口中连称不敢,言重,分所应当诸如此类的话。
燕柒趁着他们说话的功夫,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