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柒眼底一震。
姜零染看着,没什么笑意的勾起了唇角,冷岑岑的眸子表面浮起薄薄的一层水光。
她更加细致的解释道:“我要让平肃侯府覆灭,我要让那些伤害了我的人,永不翻身!”
明明是阴沟里的血腥事,可她却能厚着脸皮的扯唇笑。
内心毫无波澜的用柔软的语调吐出每一个字。
杀人犯不全都是可怕的,而没有人性的杀人犯则会让所有的见闻者胆寒。
姜零染有意在他面前营造出这样的一面,吓退他!
燕柒不知她在他无所觉的时候都做过什么。
但端看如今依旧无比活跃的孟致沛,他就觉得远远不够。
“既要做,就快刀斩乱麻,磨磨蹭蹭的做什么?”
姜零染道:“眼看高楼起,眼看高楼塌。外人看的永远是热闹,只有高楼中的人才能最深切的体会到高起时的辉煌荣耀,再切实感受楼塌时的无奈惶恐。”
“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死亡前挣扎无果的绝望。”
没有男人会喜欢心狠手辣的女子,燕柒也不会例外。
姜零染说完这些,有种释然的轻松,可同时,心底也有无奈感蔓延开来。
她眼底的痛苦像根针扎在燕柒心口,他甚至有种她已经亲身经历过这些绝望的错觉。
这种错觉让他不觉眯起了眼,细碎的寒光从狭长的眼缝中迸发出来。
他审视着她,企图判定内心那一闪而过想法的真伪。
而她有所察觉,避开了对视的眼睛。
姜零染垂眼道:“怎么不说话?是吓着了?”
燕柒嗤的笑出声。
她若知道他做过的事情,就不会问这么可爱的问题了。
低声唤道:“小丫头。”
姜零染闻言转眸,心神平定的等着他的话。
燕柒的目光从她平和的眉眼上划过,落在嘴唇的破皮儿处。
看着,眼眸愈深,唇角上勾,低笑道:“小丫头,你真是越发的对胃口了!”
说什么放过别人就是放过自己,说什么吃亏是福,都踏马的是放屁!
都逼到死路上了,还谈什么宽恕慈悲?
就应该反击,把所遭受的痛苦更加倍的反击回去!
做完这些,才叫放过了自己,宽恕了别人!
始料不及的回答,犹如一道惊雷劈下,姜零染整个人都劈懵了!
这不是她想象中的结果啊!
哪里出了错?
还是说,他没听清楚?
对的,一定是没听清楚!
姜零染刚要开口再说一遍,他却先开了口:“看你游刃有余,应该是不需要帮助的。”
“不过,若需要,一定要告诉我。”倾身过去,笑容堆了满脸,伸手捧住她的小脸,揉了揉,道:“若自己逞强受了伤,我可是不依的!”说完履行承诺,跳窗离开了。
房间内,姜零染看着他离开的窗户,久久不能回神。
经历了被唾骂的前世,姜零染以为所有人对心机深沉,心狠手辣的女人都是排斥,嗤之以鼻,继而避而远之的。
所以她才会说出这些,可可她怎么也没想到,还有个例外的!
竟还觉得她对胃口??
两湖的疫情爆发了。
不过好在朝廷早有了预测,医药都做了富足的储备。
一旦发现有染疾的百姓,立刻进行了隔离,再逐一诊治。
患疾的灾民虽然惶恐,但有上好的药草以及御医在,他们依旧能从绝望中看到希望。
而且太子与他们同吃同住,这更让他们安心,笃定朝廷不会放弃他们。
几日下来,灾情未有大规模的扩散,灾民的情绪也都很平稳。
消息传回京城,朝野上下齐口赞誉太子仁德。
太子妃却不看重这些虚名,只担心太子的安危。
水火无情,疫情更是无情。
他与患疫的百姓同吃同住,确实能安百姓的心,可他许是未曾想过,家里还有一个人在担心着他。
皇后同样担心。
但她们都明白,这是太子此行的责任与使命,她们不能阻拦,甚至不能在书信中诉说心中忧忡,以免分太子的心。
能做的只有为太子,为两湖祈福。
姜零染这边也得知了疫情的事情,一颗心揪紧。
她能让兄长提防暗处的人,却无法让疫病远离他。
厢竹看姜零染惴惴不安,一旁安抚道:“姑娘别担心,公子这么强壮健康,一定不会有事的。”
“再说还有松鼠和大虎在,他们一定会好好的照顾公子的。”
姜零染紧皱着眉点了点头。
但愿如此吧。
她心中实在不安,起身去了祠堂,给父母上了香,祈求他们在天之灵能护佑兄长平安。
云溪疾步找来,祠堂外恭